回去的马车上两人相对无言。
这样的事江雪会不生气吗?
太子的好处全部是给夏芝的,夏芝什么都不用做,太子也为他哥哥的功名跑腿。但是太子的苦差事都是她的。他被皇上怒斥,她想办法为他化解。他犯了错,她给他跑上跑下。皇后娘娘的生辰,也让她备寿礼。
她想问太子,他怎么想的,可以这么对她。
可理智告诉她这样做不好。
如果太子能举荐她的哥哥,太子也一定会举荐的,只是他现在没有这个能力了,而夏士安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让人提携一下并不是多难得事,他还可以做。
江雪倚着车厢看向窗外,神情有些寡淡。
太子看出她心情不好,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江雪:“臣妾刚刚想,无论太子做什么,臣妾都会原谅太子,因为太子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她蹙颦笑着看向太子,有几分像虚弱的美人,看起来说的像真的一样。
唐湛心里突然感到压抑,沉甸甸的,闷闷地“嗯”了一声,感到十分愧疚。
“夏芝有孕之后......”,他想说夏芝没有安全感,央求他给她哥哥介绍差事,可这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江雪瞥头,看他脸都憋红了,反应很快道:“不方便说的太子不必说了,臣妾知道。”
唐湛只觉得很熨帖,可以将那些难以启齿的话咽下去,顾全了他的脸面。
但是他心里还是有愧疚的,忍不住问:“你不怪孤么?”
江雪并不是很信任他,不愿真正回答这个问题,只说好听的表面话,“除了臣妾还有谁站在太子身边?你我二人是要陪伴一辈子的,如果臣妾都不理解您,责怪您,那这漫长的日子要如何走下去?”
唐湛凝视她。他有很多复杂的情绪,脑子里也闪过夏芝。而却会为她这话动容。
......
皇后娘娘的生辰也渐渐到来了,那一天中午,太子派人传话,晚上会来她房里吃饭。
江雪摊开自己的双手看看,脑中有了一个主意,喊明月,“明月去把篮子里的布条拿来,还有细线。”
明月听话的去柜子旁,伸手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放了布料和绣线的篮子,拿到江雪面前,放到圆桌上。
江雪坐在圆桌旁,从篮子里挑出一滚白色的纱布,那是一块棉纺的,透气性很好,平时却不大常用。
明月好奇的问她:“娘娘,您拿这个干什么?”
江雪把纱布的一头递给明月,一头在自己手里拽着,用剪刀剪出长长的一条,两指宽的宽度,对明月道:“你把它裹在本宫的手指上。”
她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那两根指头光洁如玉,没有一丝伤痕。明月听话的把两寸长的纱布缠绕在她的食指和中指上,绑上线,系一个结。她笑了,道:“奴婢知道娘娘做什么了,您是想让太子心疼您。”
江雪道:“瞒不住你,本宫没有功劳也苦劳,怎么能不让他看见?”,她给皇后娘娘准备的生辰寿礼是她辛辛苦苦赶制出来的一扇屏风。皇后娘娘不缺名贵的东西,缺的是真心,她送上这一份礼物,二皇子府送的再出彩也不可能比得过她了。她得让太子知道,她做这个是十分辛劳的。
......
太子殿下在饭点过来,江雪在殿门前相迎,他看她第一眼就先看到了她手上绑的纱布,当即皱了眉头,问她:“这是怎么了?”,说着就去牵她的手,抬起来看。
江雪不喜欢他的碰触,一下就僵了身子,眼里的笑意也不禁收了,道:“是做绣活伤到了。”
唐湛皱眉,“奴才们都干什么的,什么都让主子干。”
江雪把自己的手拿回来,道:“不能怪她们,殿下和臣妾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唐湛疑惑,江雪笑道:“殿下不想知道臣妾为皇后娘娘准备了什么生辰礼物吗?”
唐湛也笑了,“准备好了就行,明日就是母后的生辰,过去看看。”
江雪领他往室内走,室内有一块挂了白布的巨大屏风,江雪示意宫女把白布扯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盛世牡丹图,构图精巧,栩栩如生。
唐湛眼里滑过惊叹,走上去细看,忍不住问:“这是你绣的?”
江雪回道:“是臣妾亲自为母后绣的。”
唐湛:“怪不得你手上受了那么多伤。”,他又要去牵江雪的手,江雪装作摸画,避开。
唐湛没有意识到什么,继续道:“辛苦你了,母后一定会喜欢的。”
他又问:“这是大工程,得花不少时间吧,是这几日赶出来的?还这么精巧,简直不可能。”
明月骄傲的夸道:“娘娘未出阁前绣艺在京中就数一数二的。”
太子道:“没有想到你还有这样一面。”,她给他的感觉总是大气的,实在很难把她和绣艺联系在起来,一时感到惊奇也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