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暗下决心要离婚了,还跟他们一家子虚与委蛇干什么?
但想到现在她还没拿到证据,还需要再潜伏一段时日,只得同意。
仿佛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快,陆泊言扭头看她一眼:“累了?”
夏星湖说:“有点。”
她出院的时候,娘家人、婆家人倒是都来了,接下来的一周却都没了踪影。自家的事自家清楚,文梦云确实也没办法天天盯着她这么一个只需静养,余事皆无的女儿,可陆家人呢?做戏都不愿做足全套呢。
到陆家老宅的时间比原计划早许多,正背着手站在院中看花匠修剪花木的陆城扭头看了看他们,叫了声二人的名字当作招呼,又转回去看一颗花木造型的形成。
陆家人都有着代代相传的好相貌,陆城眼神有力,皮肤紧致得不似上了年纪的人,唯留着一把修剪得极精细的短胡子,花白,看上去极有型。然而今天在家中,又不会客,他穿得极随意,那种上位者的凌厉俯视感被一身极柔软服帖的家居服减轻了许多。
这是夏星湖出院后第二次见公公,随着陆泊言柔柔唤了一声:“爸。”
陆城没回身,摆摆手让他们二人进去,不要打扰他与花木的神交。
夏星湖微垂头与陆泊言一起进到里屋,季安澜在不远处的墙边招手:“星湖快来,我正摆照片,你看这样摆好不好?”
熟悉的温柔语调,熟悉的和蔼声音,让夏星湖瞬间就忆起那句“两个仔仔也快一周岁了,迟早得领回家”,她不由脚步一顿。
陆泊言伸臂轻轻揽住她,沉声问:“还难受?”
夏星湖轻摇了摇头,借着换鞋的动作,从他臂弯中挣出来。
陆泊言神色微滞,却只作若无其事,与她一同走到母亲身前。
季安澜却叫他:“去看看锅里的菜好了没有。”
厨房里有的是人,偏要叫他去看?陆泊言暗叹一声,明知道母亲是在支自己走开,却也不得不移步。
夏星湖已把目光投在墙上的照片上。照片的主体是人物,柔软的天蓝色毯子上,两个婴儿蜷着身体依偎在一起。
她目光自上往下,落到框边上的落款上。
那个日期她熟记多年。
“这是泊言和大哥?”
“可不是?以前的照片拍得太小,放大了又不清晰,这次特地处理过了,你看这,多清楚。”
夏星湖含笑应道:“是。”
若是陆泊言和他的双胞大哥还小便好,如今二人都已长大成/人,再在会客室挂这样的照片,未免显得不够庄重。
夏星湖明知季安澜另有目的,却不想依着她给的路往下走,无论季安澜问左一些还是右一些,她只管说“好”,“都行”。最后弄得季安澜自己有些讪讪的。
陆泊言在厅外站了一会儿就进来,终是忍不住抚额:“妈,这照片你们若是要挂,就挂自己房里去好了。挂在这里,不是寒碜我嘛。”
他都执掌陆家产业好几年了,再让人看到他小时候光屁股的照片,委实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