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湖应声抬头,把吃得只剩汤底的细瓷小碗轻轻推到一旁,拿过牛肉丸子继续吃。
老板娘的手艺几十年如一日的好。牛肉丸子是手工捶打上劲,柔脆Q弹,鲜美可口,个头不大,女孩子都能一口一个,特别是冬天里吃上一碗,能从胃里暖到四肢百骸,每个毛孔都愉快地张开,每日里能卖出二百多斤。就连从不吃有过重气味食物的夏星湖,都能连着吃下三碗。
现在她摈弃了从前的饮食习惯,试着往汤里加了芫荽末,蔬菜里浓郁独特的香气被热汤一激,混着去了腥膻的牛肉清香扑面而来。
既然要破戒,索性破了个彻底,陆泊言静静地看她往里搁了胡椒、陈醋,尝了一口汤汁后眼前一亮,大块朵颐起来,只觉得自己本来不甚好的食欲似乎又往回涨了点。
不同于夏星湖,陆泊言眼前的第一只瓷碗还有八分满,他这时才慢慢开始吃。
午后的天气略凉爽了些,他嘴里的汤已经晾凉到正好入口,尽管他比夏星湖晚了许久才开动,二人却是几乎同时吃完的。
从小店走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离小学放学时间只有不足半小时,两边的路口也已陆续停满了家长的各式交通工具。
二人穿过人群回到车旁,夏星湖“哎呀”一声。
陆泊言转头:“怎么了?”
“我把伞忘在店里了。”她有些歉意地说,“要不我回去拿一下吧?”脚下却纹丝未动。
陆泊言不甚在意地说:“别去了,马上要放学了,等一下这里人会很多,先上车吧。”
夏星湖见他真的不在意,才依言上车,却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陆泊言的性格虽然温和,领地意识却很强,对自己的东西有特别强烈的主权观念,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用一把女式伞,而不是亲近的人,他不会让人把东西落在车上。
那把伞到底是谁的?
若是文梦云在这里,一定会觉得她大惊小怪。
不过一把伞而已,能说明什么?
但不知怎么,夏星湖就是觉得那把伞不对劲。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刚才陆泊言就一付非常不想让她使用的样子,现在她故意把伞落在外头,他也不让她去拿,恐怕是借了她的举动,正好给了伞一个合理失踪的理由。
她有些懊恼,不过一把伞,她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在想什么?”
陆泊言发动车子,稳稳开出停车位。
“嗯?在想我弟,他不是要高考了嘛。”夏星湖胡乱找了个理由。
陆泊言说:“星宇成绩很好,你不需要太担心。”
他又说:“今天周末,妈让我们晚上回去老宅吃饭。”
夏星湖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