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笑斜了顾白柳一眼。
顾白柳顿时怂了，拍马屁道：“您简直就是神啊，竟然能够在竞争如此激烈的社会免费提供给一个成年男人一份体面工作，这心胸实在是这个！”
顾白柳竖起了大拇指。
宴笑扯了扯唇角，到底没?有和?他真的计较，而?是喝了口咖啡，支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问道：“说?吧，什么事？”
“果然什么也?瞒不过您的眼睛。”顾白柳摩擦着?手掌，活像是一个眼皮子浅的小市民，“是这样的，我那部《花满江湖》刚刚拍到第十八集，但是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宴笑问道。
“观众们疯狂要求攻二，男二上位！”顾白柳头疼地说?道，“我实在是没?办法了，电话和?微博都要爆了，导演也?来问我到底要不要按照原剧情拍下去，如果照着?原剧本?拍，怕观众们不高兴。”
“就这？”宴笑挑起眉头，他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看着?顾白柳，“你一大早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没?错。”顾白柳连连点?头，他毕竟是个直男，根本?把握不好观众的心思?。这部剧如今已经爆成了现象级，各方投入的资本?和?心血都不少，因此，即便是一个剧情转折，都得谨慎小心，何况还?是这种要命的感情问题。
“不许让男二上位。”宴笑慵懒说?道，“有句话说?得好，男二是属于观众的。”
“可是他的呼声很高。”顾白柳迟疑。
“那就给男主的结局安排一个颜值高的后?宫，只要后?宫帅哥多，观众哪里还?会记得一个男二。”宴笑喝了口咖啡，已经放冷了的咖啡口感有稍许变化，宴笑微微皱了下眉，就将咖啡放了回去。
“……”顾白柳，“你好渣啊。”
宴笑抬眼看向他，“嗯？”
“我的意思?是你可太聪明了！”顾白柳立即改口，至于骨气是什么，他压根不知道。
“叮铃铃”的一声。
来电显示响了起来。
宴笑拿起手机，在看见来电显示时，眼眸中露出兴味的神色。
旁边的顾白柳忍不住好奇起来电的人是谁，能够让宴笑这么感兴趣，这人可真够幸运（倒霉）的！
“喂，陈队长。”宴笑打?了个招呼。
“黑桃四逃走了？”
“你不要跟我装傻！”陈十念都要被气炸了，他一手拍在桌子上，“你是不是早知道黑桃四会逃？”
“我是知道。”宴笑说?道：“我也?想过提醒你们。不过，我觉得以你们的警力要看住黑桃四很难，并且便会死人。”
“所以你就任由他在半道上被劫走？”陈十念气得满脸通红，他站着?，胸膛直起伏，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不是任由，”宴笑纠正了陈十念的说?法，“只要黑桃四在你们手上，对方就会想出千方百计来把人带走，你们能24小时一直派人盯着?他吗？就算你们呢，把他移交到上级部门后?，上级部门能这么做吗？黑桃四，是留不住的。既然留不住，为什么不让人把人带走，非要我告诉你们小心，然后?你们的人存了戒心，最后?牺牲了几名警员，还?是被人带走吗？”
对面的陈十念瞬间哑然了。
即便他不愿意接受，但他不得不承认宴笑的话并非无可能，而?且是更大的可能性。
对方的人能够轻而?易举地掉包一个警察，然后?堂而?皇之地走进公安局杀死一个嫌疑犯，自然也?有其他办法救走一个人。
“难道就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吗？”陈十念眉头紧皱，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指揉捏着?眉心，连续熬夜三天，陈十念已经到了极点?，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都很差。
“不会没?有办法对付他们的。”宴笑说?道，“要对付他们，这只是个开?始。”
这是陈十念第一次听见宴笑这么和?缓的语气，一时间竟有些受宠若惊，他张了张嘴巴，有些羞愧地说?道：“宴先生，刚才?是我不对，我太过情绪用事了。”
“不，你没?有错。”宴笑反而?安慰起他来，“你是个警察，如果一个警察不为逃犯感到愤怒，那么他还?能是一个警察吗？”
当宴笑想亲近一个人的时候，他的手段实在叫人无法抗拒。
短短不到十分钟，陈十念已经由一开?始的对宴笑有些意见转化成对宴笑的欣赏和?喜欢，他甚至还?开?始反省自己先前?对宴笑的态度不够友好。
当挂断电话的时候，陈十念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顾白柳看着?面色如常一般的宴笑，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您这本?事，要是搁在乱世时候，少说?也?得个奸雄了？”
宴笑握住杯柄：“你也?不差。”
“是吗？”顾白柳有些喜出望外，宴笑竟然还?会夸人了，他要夸他什么？
“你少说?也?是个大太监。”宴笑下了定论。
顾白柳脸色一黑，看着?宴笑，心里头默念了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在念诵了十遍之后?，顾白柳总算是压抑住自己送死的情绪。
他这人特别有逼数，自己这个白斩鸡，对上宴笑，只有送死的份儿，还?得落一个杀人未遂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