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街小巷上响起了贩夫走卒的叫卖声。
两?侧的商贩都开?始忙活起来,招呼声音,往来的百姓有的忙着?买菜,有的饿了一宿,闻着?馄饨香,忍不住就摸出两?个铜板走到馄饨摊子旁边,给自己点?了一碗馄饨。
新鲜出炉的馄饨香气扑鼻,白菜猪肉馅,皮薄馅厚,汤是清澄澄的,上面撒着?葱花,卖相?十分可口。
楚留香从丐帮里出来的时候,就循着?香味,找到了在馄饨摊子旁边吃馄饨的宴笑。
他身穿着?一身锦衣华服,气质不同寻常,可坐在老百姓中间也?不叫人感到突兀。
宴笑绝对是他认识的最奇怪的朋友。
一想到朋友,楚留香又不禁想到刚刚自刎的南宫灵,南宫灵气性实在太高,他不可能容许自己被丐帮那些长老审判,因此在当着?丐帮众人的面儿承认任慈和?札木合等人是死在他手下之后?,南宫灵便自杀了。
尸体,楚留香用一口薄棺收了。
“你的胃口似乎不错。”楚留香在宴笑旁边坐下,招呼了老板要一碗馄饨后?,对宴笑说?道。
桌子上已经有两?个空碗了。
宴笑不疾不徐地喝了口汤后?,才?说?道:“毕竟昨晚上我跟着?你泡了一晚上,自然饿得不轻。”
楚留香哈哈一笑,道:“你该练练武功,以你的聪明,想来很快就能练成的。”
“我有在考虑这件事,只是在想要练什么武功好。”宴笑说?道,他练武倒也?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即便没?有武功,宴笑自信凭借他身上携带的那些东西,恐怕江湖上也?没?多少人能够伤害他一根毛发?。
他习练武功,主要目的是想看看其他世界的人能不能学会这个世界的武功。
他感觉,这将会是个有趣的议题。
“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些帮助。”楚留香爽朗地说?道。
真正的男人就是如此,既能够承受痛苦,也?能够从痛苦中走出,而?不是一蹶不振,自怨自艾。
“如果我有需要,我会开?口的。”宴笑不客气地说?道。
楚留香忍不住笑了,有宴笑这种有什么说?什么的朋友,实在有趣得很,也?实在叫人高兴。
“客官,您的馄饨来了。”老板高声喊着?,送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在将馄饨送上来时,他笑眯眯地对宴笑说?道:“这位公子,您还?要不要馄饨,小店再送您一碗”
“不必了,已经够了。”宴笑说?道。
楚留香诧异地看了宴笑一眼,宴笑对他做了个手势,意思?是等下再说?。
等吃完馄饨后?,宴笑也?没?有真的白吃馄饨摊子的馄饨,他知道对于这些小老百姓来说?,他们一天挣的钱实在不多,白送几碗基本?就是亏钱了。
从馄饨摊子离开?,楚留香对宴笑说?道:“你一定得告诉我,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我只不过告诉他这馄饨汤底怎么调更美味罢了。”宴笑说?道。
“你连这也?会?”楚留香着?实吃惊。
“那你会不会生孩子?”
“如果有需要,我也?会生孩子。”宴笑冲着?楚留香眨了下眼睛。
楚留香哈哈大笑,他拍着?宴笑的肩膀,“这真是今年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有机会,我一定要把这个笑话告诉其他朋友。”
宴笑笑而?不语,他可不是在说?笑,男人生孩子并不难,难的是难过心里那一关。
出了这座城镇,楚留香和?宴笑便要分离了,楚留香要去少林寺,南宫灵是死了,可还?有一个无花,他要去将无花绳之以法,让人知道这件事的内幕,这前?后?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因此宴笑就不和?他一起去了。
“等下次再见面,我再给你做饭吧。”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说?道:“不过,我做的可不怎么好吃。”
“我不嫌弃。”宴笑说?道,“想见我的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楚留香笑了笑,挥手送别了宴笑。
他走了一段距离,回头看去,宴笑已经不见了。
繁忙的周一早晨。
一大早,人生书吧便是顾客盈门。
谢鸠忙着?调咖啡,宴笑毫无伸手帮忙的打?算,他坐在落地窗旁边的沙发?上,打?了个哈欠,对面的顾白柳看了优哉游哉的宴笑一眼,又看了下沉稳地快速处理着?订单的谢鸠一眼,再次感叹道:“万恶的资本?家,打?工人几时能够站起来!”
“你说?错了。”宴笑懒洋洋说?道,他在那个世界那么长时间,在这里却只是过了一个晚上,这让宴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因此,宴老板光明正大地翘了班,义正言辞地偷了懒,美其名曰调整时差,“我是不给工资的。”
只要不给工资,就不是打?工人。
顾白柳倒吸一口冷气,仿佛看见十八世纪美国南方农场主丑恶的嘴脸,“你也?太没?有人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