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眼神微眯,转过身冷冷的开口:“我不过是一介平民,实在受不起公主这一跪,公主,实在不必这样。”
华婉握紧了双拳,从小到大,她一直被父皇宠在手心,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
然而她知道,这种时候,她必须要伪装,既然父皇和皇后愿意看戏,不如就做个全套。
华婉突然跪地给秦楚磕头,“秦先生是镜水妹妹的贵客,请求你,替本宫求求情,本宫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请镜水妹妹不要责怪才好。”
秦楚眉心微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眼神一撇的功夫,便看到了藏在清月宫门后的两道明黄色的身影。
他微微了然,随后凑在镜水的耳边说了点什么。
镜水突然轻嗤了一声,嫣然一笑道:“本宫就说呢,一向飞扬跋扈欲除本宫于后快的华婉姐姐,今日怎么如此反常,原来竟是因为这个。你当父皇和母后是什么?你在宫中多年,你是什么脾性,他们会不知道?你也不必假惺惺的了,起来吧。”
华婉一怔,眉心微拧,还未等起身,北门一诺和皇后便缓缓走了出来。
北门一诺见镜水戳穿了他,便轻咳了一声,“朕与皇后只是凑巧路过,不料看到了这么一幕,华婉你先起来,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华婉一听到这话,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她拿出怀中的手帕,低声抽泣着,哭的好不伤心。
镜水冷眼撇着这一幕,冷哼了一声。
“华婉,你父皇让你起来。”皇后不冷不热的开口。
华婉这才由身边的宫人缓缓扶起身,忙冲着北门一诺道:“父皇,都是华婉不好,惹妹妹生气了。华婉不该,见罪秦先生。”
秦楚始终站在镜水的身后,不发一言。
北门一诺神色始终淡淡的,他向后撇了秦楚一眼,不阴不阳的开口:“贤侄,华婉向来任性,被朕骄纵惯了,今日朕在这里,为你做主,你且说说,华婉到底如何欺负了你?”
秦楚眼神微眯,纵然是北门一诺,自然也是会向着自家女儿的。
但是秦楚这人,虽然外表温润如玉,待人向来亲和,却并不代表他软弱可欺。
况且今日,若不是四皇子和华婉公主非要找上他,他本来打算是将这事掀过去的。
可如今,北门一诺这个态度,着实让秦楚不爽,况且,他来齐国皇宫之前,父亲叮嘱过他,“他虽然如今只是一介平民,在齐国皇宫,若有找上门的事端,无关痛痒的就罢了,惹到原则性问题,那也不必给任何人面子。毕竟你老子秦天虽然退隐了,可也不是好招惹的。”
而对秦楚来说,他被欺负了不要紧,华婉欺负镜水就是不行。
而镜水,就是秦楚的原则性问题。
秦楚清了清喉咙,眼神未有半分惧色,他转过身冲着北门一诺直言道:“华婉公主的确嚣张跋扈,不过她是小女子,草民不会跟她计较,旁的倒也罢了,只是草民不免要直言,华婉公主实在是不知廉耻,草民虽然比不得华婉公主尊贵,到底也是客,这待客之道,未免太过了……”
镜水听到这话,蹙紧了眉头,她方才倒是猜到华婉为难秦楚,竟然不知还有这么一出,“她难道,还轻薄你了不成?碰你哪了?”
镜水声音不小,周遭的宫人们都听个真切。
镜水没有去看旁人的目光,一脸的焦急,仿佛华婉公主与秦楚的事情,秦楚受了多大的欺负似得。
北门一诺眉心一拧,就连皇后都轻咳了一声,忍不住出声提醒道:“镜水……”
镜水嘴角微动,她知道皇后的意思,让她小点声,大庭广众之下,莫要“胡言”……
可今日,镜水可没有放过华婉的意思,就算是北门一诺在这里,也不行!
“姐姐,镜水从前一直在清风观,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种怪癖。不过,你若是轻薄个侍卫太医也就罢了,秦楚,也是你能动的?”镜水声色俱厉,大有不羞辱华婉不罢休的架势。
就连北门一诺都看不下去了,他愤而起身,扬眉道:“镜水,莫要胡言。”
华婉闭上了眼睛,她想着父皇和皇后娘娘都在这里,镜水最起码会伪装成个乖乖女,而她的父皇,也总会向着她一些。
而如今……
既然如此,华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她直接伏身行礼,冲着北门一诺道:“父皇,镜水没有说错,儿臣的确对秦先生一见钟情,请父皇成全。”
听到这话,秦楚眼神微眯,而镜水却是冷嗤了一声,一脸的不屑。
就连花脉脉都垂首玩着手指,嘴里轻声嘟囔了一句,“不自量力。”
北门一诺见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华婉,他昨天,明明因为秦楚对镜水爱而不得高兴了许久。
今日,华婉这个丫头,竟然如此不争气。
如此丢人现眼,让他的老脸往哪里放?
北门一诺气急,上前狠狠的甩了华婉一个巴掌,“你给朕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