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所以之前您一直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我?”
胤禛微微颔首。
瑾瑜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您为何如今把这件事告诉我了?”
她心底知道,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对胤禛而言是多么重要,是一点闪失都不能有的。
胤禛只道:“我从未想过要瞒着你,只是不知道该何时与你说起,昨日听闻你有了危险,我当时想的是……我不能有事瞒着你,若昨日你真的有什么闪失,光是这件事就够我自责一辈子。”
他是个极其理智的人,昨日在赶过去的路上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瑾瑜晓得他是何种脾性,如今根本不介意这些忌不忌讳,只靠在他肩上,低声道:“谢谢你。”
胤禛知晓她为何说起这话,摸摸她的脑袋道:“你我之间,何必这般客气?”
瑾瑜笑笑。
找到了亲人,自己的至亲至爱也不是像陈大发那等人似的,她原以为自己会高兴,可事到如今,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胤禛的办事速度还是很快的,当天下午曹颙就过来了。
其实在接到信的时候,曹寅也是一头雾水,但回想起叔父当年的事情来,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当初叔父成亲时候他已经记事,叔父与叔母的争执他更是历历在目,他知道叔父当年曾与个女子有过露水情缘,一向孝顺的叔父还想要迎娶那女子为正妻。
只是他们曹家乃是书香门第,他祖母又一向强势,如何会允许那商户女子进门为曹家媳?
想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并不清楚,只知道祖母弥留之际曾拉着叔父的手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叔父,是她毁了叔父一辈子的幸福。
他曾问过母亲是因为何事,母亲含糊其辞与他说过几句,直说那女子是京城人士,姓陈,模样生的极好,当初祖母棒打鸳鸯时压根也没想到叔父会陷得这么深,若早知如此,祖母万万不会这般做的。
他还记得母亲最后长长喟叹一句——若非是柳姨娘有那女子的三分影子,如何会得宠这么多年?
曹家上下没几个人喜欢柳姨娘,为人粗鄙,目无尊长,且好虚荣……可他叔父喜欢,又有谁有什么办法?
只是曹颙万万没想到那女子离开时已怀有了身孕?怪不得,怪不得他觉得瑾瑜那般熟悉。
曹颙仔细一想,瑾瑜的确是生的同叔父很像,光是凭着瑾瑜那张脸,他就能断定胤禛的话没错。
原来,自己在京城还有个堂妹!
曹颙匆匆赶往四贝勒府,见到尚在养伤的瑾瑜,嗫嚅一阵
,却是不晓得该说什么。
曹家子嗣繁多,可大多皆是儿子,像瑾瑜这般生的貌美的姑娘家若是搁在曹家长大,从小不知道要被宠成什么样子。
他笑看着瑾瑜,低声道:“甚好,甚好,若是叔父知道了,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
瑾瑜笑看着一团和气的曹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父亲,他还好吗?”
“好,都好。”曹颙笑眯眯的,“要是晓得有你在,会更好的。”
这兄妹两人说话,屋子里没旁人在。
曹颙的声音低了低,道:“瑾瑜,我替祖母给你和你故去的母亲赔个不是。”
那日见了瑾瑜之后,他十分不解,所以派人去打听了瑾瑜的身世,不打听还好,一打听才知道一个小女子会惨成这样。
瑾瑜只道:“都过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她只道:“我有个请求,能否不要将我的身世告知众人,因为我的身世,之前本就遭人非议,我不想再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母亲已去世多年,我也不愿我母亲的事情再次被人嘲笑。”
这个请求,并不过分。
曹颙点点头,“这是自然,只要家中自己人知晓就够了。”
可瑾瑜却道:“我希望这件事除了你和我父亲,不要告诉别人,哪怕是你的父亲也瞒着,可以吗?”
如今,江南曹家的当家人正是曹颙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