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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帮帮你(1 / 2)


玉奴乃是胤禛一手培养出来的暗卫,只听命于胤禛,如今还听命于瑾瑜,事事以瑾瑜安危为先,胤禛是十分放心的。

胤禛已经告假有些日子,若是一直拖着不上朝也不大好,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送走了胤禛,阿魏问道:“侧福晋可要再睡一会儿?”

瑾瑜摇摇头,“都这个节骨眼,还是老老实实给四福晋请安好了。”

昨夜四福晋那番话不像是玩笑,可见是动真格的了,四贝勒府之中虽说规矩严明,可这种事情向来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只怕阖府上下都知道胤禛昨儿拒了四福晋。

换成是她,她心里也不好受,所以带着阿魏、玉奴去了正院。

平素的四福晋都是免了侧福晋和一众格格的晨昏定省的,再加上今日时候颇早,瑾瑜以为并不会见到旁人,没想到却见着前头似有个熟悉的身影。

瑾瑜低声问玉奴,“这人是谁?看背影似有些熟悉。”

玉奴轻声道:“您忘了,这位是李侧福晋,之前您见过的。”

瑾瑜的确是见过这位李侧福晋,奈何她容貌不显,家世一般,再加上在历史上也是没什么波澜,所以瑾瑜对他没什么太深的印象。

她皱眉道:“从前四福晋不是说过不用每日来正院请安吗?怎么这位侧福晋一大早就过来了?”

早在她刚嫁进来的时候,玉奴就和她科普过内院中的大概关系,这个李侧福晋也是汉人出生,父亲是知府,按理说这样的家世搁在四贝勒府是不显山不露水,偏偏她还能替胤禛生下几个孩子,更是能稳坐侧福晋的位置。

听了玉奴的话,瑾瑜明白是何种缘由——原来是不管四福晋说过何种话,李侧福晋每日是雷打不动的来正院给四福晋请安,哪怕很多时候根本就见不到四福晋的面,可哪怕来正院喝盅茶再走也是好的。

瑾瑜忍不住点点头,觉得这位李侧福晋也是个厉害的人物,特别是看着她对来来往往的丫鬟和太监也是和颜悦色,顿时明白她屹立不倒的原因。

一个人能三五日这般,并不难,可长久这般,实在是难得,这位李侧福晋要么是心地良善之人,要么则是城府极深。

李侧福晋并不知道后头的瑾瑜在打量自己,笑眯眯对侯在门口的丫鬟道:“……既然福晋身子不舒服,那就不必叫福晋起身,要福晋好生歇着,我这就回去,晚些过来给福晋请安。”

她转身离开之时正好瞧见了瑾瑜,见瑾瑜给她行礼,忙扶住她的手道:“妹妹这般可是折煞我了,你我本是姐妹,这般客气做什么?”

“李侧福晋进府比我早,自然是担的起这礼。”瑾瑜并不知道这位看起来一团和气的李侧福晋到底是好还是坏,所以不愿太早以“姐妹”相称,皇家的姊妹,实在是太不值钱。

李侧福晋对于称呼一点不介怀,柔声道:“都是一家人,妹妹太客气了……倒是妹妹一大早穿的如此单薄,当心着凉,虽说如今正值盛夏,可早晚还是有些寒气的,当心着凉了。”

话毕,她拍拍瑾瑜的手,这才离开,对瑾瑜今日为何前来请安似是一点都不在意,好像这事儿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瑾瑜笑着目送她离开,只觉得不仅是朝堂上有意思的很,就连女人堆里也是如此有趣。

阿魏上前询问那丫鬟道:“可是福晋今日身子不舒服?若是这般,那我们家侧福晋也回去了。”

那丫鬟冷哼道:“谁说年侧福晋不用去给福晋请安?年侧福晋许久不来,今儿便在这里候着吧!”

玉奴只道:“这是为何?我们家主子和李侧福晋同为侧福晋,凭什么偏偏要我们家主子在这里候着……”

瑾瑜一个眼神扫过去,玉奴乖乖闭上了嘴。

那丫鬟没好气道:“年侧福晋如何能与李侧福晋相提并论?李侧福晋嫁给四爷多年,更是替四爷生下几个孩儿,莫不是年侧福晋仗着自己年轻貌美,颇得四爷喜欢,就能与李侧福晋平起平坐?”

说着,她那不屑的眼神扫过玉奴,道:“若今儿是李侧福晋在,奴婢说了这话,她定会一言不发,不会问东问西的,叫奴婢看啊,这当主子的没个样子,当奴婢的也没个样子……”

瑾瑜自诩自个儿是个好脾气的,可如今听闻这番话也实在忍不下去了,“你的意思是我身边的玉奴没有教养?”

“这话,奴婢可不敢说。”这丫头口齿伶俐,胆子极大,见着瑾瑜面色不悦,也是一点都不怵,“这话可是年侧福晋您自个儿说的。”

瑾瑜笑了笑道:“你这话有道理,当丫头的不会说话,那是主子没教好,你这般说话,想必也是福晋教人不善,可福晋如今正在歇着,不必为了这么点小事儿叨扰福晋,那就由我代劳好了。”

玉奴早就忍不了这人,她这话音还没落下,玉奴便“啪”“啪”两巴掌打在丫鬟面上。

这丫鬟也是四福晋跟前有头有脸的人,要不然今儿也不会露面,当即脸就肿了起来,似有些不敢相信似的,“你,你敢打我?你可知道内院之中谁是主子?年瑾瑜……你,你简直胆大妄为。”

“就凭你直呼我的名讳,你信不信我叫人再给你两巴掌?”瑾瑜理了理袖子,正色道:“至于在正院动手这事儿,的确是我越了规矩,不过你放心,这事儿我自会与福晋解释,不劳烦你费心。”

顿了顿,她更是扫了那丫鬟一眼道:“我若是你,就早些躲进去,免得说多错多,挨的打也就越多。”

那丫鬟是忿忿不平,她在四福晋跟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她瞧了一眼站在瑾瑜身后,正一脸得意,跃跃欲试的玉奴,一咬牙,跺脚就进去了。

兆佳嬷嬷就是在这种情形下走出来的,她什么都没说,神情与寻常无异,只道:“四福晋刚起身,劳烦年侧福晋稍微等等就是。”

瑾瑜微微颔首,知道自个儿今儿就是要在这里等,今日这丫鬟此言此举只怕是有人授意,四福晋犯不着为了一个小丫鬟出头,丢了身份,可她多得是法子折腾自己。

如今时候已经不算早,日头渐渐升了起来,院子里也有些热气。

瑾瑜怕冷不怕热,可如今站在日头下,额头上也冒出些汗珠来。

玉奴是极衷心的,见状只道:“侧福晋,咱们进屋候着吧!外头也忒热了些。”

瑾瑜摇摇头,低声道:“就在这里等着好了,有道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就算是咱们有四爷护着,可为了这么点小事儿与四福晋闹得不痛快,又是何必了?不过是多等等而已,就先等等,若我真的在正院有个三长两短,她哪里脱得了干系?”

她算准了四福晋不敢做的太过。

果然,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兆佳嬷嬷就迎了出来,“年侧福晋请进,真是不巧,方才福晋起身时候有些腹泻,所以这才耽搁了,想必年侧福晋不会见怪吧?”

“怎么会了?”瑾瑜跟在兆佳嬷嬷身侧,面露关切,“不知道福晋如今可好些?”

兆佳嬷嬷自然笑着说好些了,更是恭恭敬敬将瑾瑜迎了进去。

内间里的四福晋脸色果然不大好看,可瑾瑜猜测其中缘由只怕不是因为腹泻。

四福晋正在用早膳,听到瑾瑜请安的声音连头都没抬,只道:“年侧福晋真是威风啊,居然越俎代庖,替我教训起身边的丫鬟来?知道的清楚你年侧福晋替我管教身边的丫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我院子里耍威风!”

瑾瑜不卑不亢道:“福晋此言差矣,实在是方才那丫鬟口出狂

言,我这才替福晋出手教训,幸好今日来的是我,若来的是旁人,这话传出去,岂不是叫旁人笑话?”

“我也知道不管是何种缘由,今日做法始终是不妥当,所以,还请福晋降罪。”

她言语恳切,眼神清明,看着……就像真的似的。

四福晋抬头看了她一眼,片刻之后却是笑了起来,“我不过是几句玩笑话,怎么,年侧福晋却是当真呢?”

笑了笑,她更是道:“不过是个丫鬟罢了,别说年侧福晋赏她两巴掌,就算是将人打死了,又有多大的事了?”

这样的四福晋……瑾瑜觉得有些陌生,好像一夜之间,性子变了不少。

四福晋也不等她说话,自顾自道:“你也知道,我向来不愿因为晨昏定省这种事儿折腾大家,有这功夫情愿让大家多睡睡,今日年侧福晋过来也是来得巧,正好我也有事要与你说。”

说着,她冲着兆佳嬷嬷使了个眼色,兆佳嬷嬷就要将屋内不相干的人都带下去。

唯独玉奴和阿魏不愿意下去。

直至瑾瑜点点头,这两人才下去。

待屋子里没人,四福晋只道:“你身边这两个丫头看着是貌不惊人,没想到却是这般衷心,真是叫人羡慕。”

她指了指一旁的太师椅,示意瑾瑜坐下,这才道:“昨日宫里头的德妃娘娘递过来消息,恰逢你不在府中,便由我将德妃娘娘的意思转告给你,德妃娘娘想要替十四阿哥求娶辅国公苏燕之女苏昙为侧福晋。”

瑾瑜心里一个咯噔,苏昙身份尊贵,如今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没想到连德妃娘娘也盯上了。

她面上丝毫不显,只道:“这种事情,德妃娘娘和福晋做主便是,为何要告诉我一声?”

“自然是德妃娘娘觉得此事有你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四福晋平素与德妃娘娘关系也是淡淡,可是一个“孝”字压下来,德妃娘娘的吩咐她也只能照做。

她知道德妃娘娘的意思,如今太子不得皇上喜欢,太子之位是块香饽饽,谁都想争一争抢一抢,就连德妃娘娘也不例外。

德妃娘娘如今虽位居四妃之一,可她娘家不显,十四福晋娘家不显,除了十四阿哥一人争气,好像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能靠的唯有联姻这一条路。

但是四福晋也不傻,德妃娘娘派过来的人虽没明说她想要替自己小儿子争一争那太子之位,可她打的什么主意,四福晋哪里会不知?

自己不得胤禛喜欢是一回事,可她如今却是与胤禛一条船上的人,若胤禛继承大统,那自己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啊!

这笔账,四福晋还是会算的。

但四福晋也不愿因为这等没影儿的事儿去得罪德妃娘娘,所以昨日便推脱了——嬷嬷也是晓得的,我向来喜净,很少与人打交道,更别说与辅国公夫人与小姐有所来玩,可既然关系到十四阿哥的亲事,我们府上若说不出力说不过去,倒是最近听闻年侧福晋与辅国公府小姐关系匪浅,叫我看将这事儿交给年侧福晋去做是最合适不过。

前来传话的嬷嬷道——德妃娘娘只愿看到事成,可不管这事儿是谁出了力,甭管是四福晋也好,还是年侧福晋也罢,总归都是四爷府上的人。

话说的很明白了,我们家娘娘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所以,四福晋便将这屎盆子甩给了瑾瑜。

瑾瑜皱了皱眉,“十四阿哥娶侧妻,这种事该是由皇阿玛,德妃娘娘做主的,再不济,也是有辅国公和辅国公夫人在,我一个侧福晋,能帮得上什么忙?额娘与福晋实在是太高看我了。”

话中的推脱之意已十分明显。

这种事,可不是她推就能推得掉的。

四福晋笑了笑道:“这话,年侧福晋可别与我说,若是要

说进宫与德妃娘娘说去,我啊,不过是个传话的人。”

瑾瑜知道这事儿自然是不成的,若是德妃娘娘亲口说的,那还好推脱一二,偏偏是有人传话过来,若真闹到德妃娘娘跟前去,德妃娘娘说自个儿没这个意思,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面?

这皇家人啊,一个个都是人精!

瞧她愁眉不展的,四福晋声音低了低,“虽说四爷与十四阿哥都是德妃娘娘的亲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手心的肉却比手背的肉厚多了,若真耽搁了德妃娘娘的事儿,德妃娘娘怪罪下来,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了,德妃娘娘还说了,这事儿一定不能叫四爷知晓,事成之后,德妃娘娘自会亲自与你道谢。”

“好了,我乏了,你下去吧!”

瑾瑜应了声是,转身就下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气的不行。

但是有件事她是打定了主意,这件事不能叫胤禛晓得,若胤禛晓得了,该多伤心。

思来想去,瑾瑜只觉得这忙她可不帮,女儿家的亲事关乎到一辈子的幸福,可不是生意,哪怕到时候她开罪了德妃娘娘,她也不在乎。

打定了主意,一回去她便给苏昙写了封信,将今日发生种种都告诉了苏昙。

辅国公府一族近年来一直保持中立,对各位皇子都是淡淡,偏偏辅国公府权势不少,落在众人眼里都是块肥肉。

她相信,辅国公的法子会比她多得多。

信笺很快就到了苏昙手上,苏昙即刻就将这信交给了辅国公苏燕。

其实这件事在前一天德妃娘娘派人去四贝勒府的时候,苏燕就已知晓,若是没点眼线在紫禁城内,只怕辅国公府也不会这么些年一直屹立不倒。

但是瑾瑜这封信的来意他不是很懂,区区一个侧福晋怎么敢得罪德妃娘娘?

后来还是苏昙一五一十道来——最开始女儿听信京中谣言,也觉得瑾瑜是个品行不端之人,后来交往过几次,觉得她心底良善,此次的事情想必也如她心中所言,是真心想要帮女儿。

苏燕却不这样觉得,只觉得女儿年纪尚浅,反倒是觉得这是胤禛的主意,免得十四阿哥羽翼丰满。

虽说这两兄弟一向关系淡淡,可到底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有朝一日若胤禛想要夺得太子之位,就凭着十四阿哥上阵杀敌的那份本事,于胤禛而言也是很好的助力。

但不管怎么说,有人帮自己盯着德妃娘娘,也是一桩好事。

苏燕并未反驳女儿的话,可私底下却与夫人商量女儿的亲事不能再拖下去。

京城适龄的哥儿统共就那么多,有好些个已经定下了亲事,偏偏从前苏昙对胤禛一往情深,苏燕想着胤禛并无野心,若女儿嫁给他也不算不行,所以一直没有为女儿相看,如今匆匆去找,却发现偌大的京城竟没一个合适的人选。

瑾瑜这几日也是愁眉不展的,她挺喜欢苏昙这个面冷心热的姑娘,不想要她因为朝堂之事葬送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对于自己这个小叔子,瑾瑜虽没见过,可也听闻过几次,晓得十四阿哥喜欢娇艳的女子,身边的女子几乎全是这个模样。

若苏昙嫁给了十四阿哥,只怕一辈子都毁了。

胤禛见她这几日心绪不高,只当她是苦夏,命人送了好些瓜果过来,最后更是道——明日就是七巧节,我早些回来,陪你出去走走。

瑾瑜自然是高兴的。

翌日一早,她就起来收拾,因为胤禛说了,七巧节晚上有人会去湖边放灯许愿,街上人多,所以他们在街上走走则去游船。

既是游船,自是要准备吃食。

瑾瑜命小厨房准备了绿豆糕,玫瑰乳酪等一些糕点,还准备冰镇的酸梅汤,如今清

朝早已有酸梅汤,可味道却总是差了那么点味儿。

她再里头加了些玫瑰露,还放了些薄荷叶,味道虽和后世比不得,却也强上不少。

瑾瑜觉得很满意,因胤禛不爱吃甜的,还特意少放了些糖。

到了晚上,用过饭之后,胤禛看着阿魏与玉奴手上提着的四个食盒,忍不住笑着道:“……看样子你真是在府中憋坏了,不过是出去走走,一两个时辰的功夫,就准备了这么多东西,若到了冬日,我带你去别院泡汤池,你岂不是要将玲珑阁的东西都搬去了?”

“冬日还能去泡温泉?”瑾瑜是最怕冷的,可如今听闻能泡温泉,也不由得有些期待。

胤禛笑着牵着她的手,朝门口的马车走去,“皇家是有别院的,各式各样的别院都有,也有带有汤池的别院,冬日里天气冷了,若是不上朝,咱们可以去那里小住几日。”

说着,他看了瑾瑜一眼,笑着道:“我看你啊是个憋不住的性子,得时常带你出来走走看看才是,要不然只怕你会憋出病来的。”

瑾瑜笑着道:“四爷得记得自己说的话,可别诓我。”

马车内点着淡淡的沉水香,瑾瑜听见外头的喧喧嚷嚷,只觉得心里高兴得很,连话也比平日里多了起来,“……还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过节,那个时候几个哥哥经常瞒着丫鬟婆子带我溜出去,所以啊,从小我就格外喜欢过节。”

看她如此重亲情,胤禛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瑾瑜,你想找到自己的亲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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