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啊,这若是刺客,正巧可以展现她大义凛然,为救太子临危不惧,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大义。
她刚刚可是发现了有人在跟着她帮她,帮她解决了好几个岗哨,想来便是太子的暗卫了,估计是怕她透露太子行踪的。
既如此,太子周围定是有暗卫保护的,定是安全的。
苏鱼一哽,辩驳道,“怎么会?殿下多想了!以项尚人头发誓!”
原本空无一物的竹屋,此时已多了个竹席,虽不见得多好,只是一想到此夜要与他共度,苏鱼心头还是觉着有些不妥。
“你这项尚人头倒是用的顺口?”
“……”
虽然是随口胡诌八扯,可也不至于这么打脸吧。
苏鱼随手将搜罗来的褐色被衾,铺在带了几个缝补的洞,还有股淡淡的霉味,果然是搁置不用的,也不知太子殿下可用的惯?
奔波一日,苏鱼极累,顺势坐下,见太子还是端着,背脊挺直,黎淮早便不见影子。
这暗卫溜得可真快!
“殿下,有个问题,我想问您很久了……”
赵渊偏过头来瞧她,待她下文。
“外间传言,您——可以休憩了!我给您放哨!”欲要问出的话,生生憋住了,若是真问他是否不好女色,好男风,只怕性命不保!
若真如坊间传言好男风,大朔堪忧啊!
明明是这般谪仙的人儿,身材挺秀,壮实,浑身上下完美黄金分割,比例匀称,面若冠玉,斧削刀裁,五官深邃,棱角分明,偏生还是这大朔最位高权重之人,这等条件,那绝对迷倒安定城一片闺阁女子!
可惜暴殄天物!
赵渊眸色一怔,随即见她担忧惊慌的小眼神到处乱瞥打量他,唇瓣勾起一抹邪笑,“那便劳烦苏生了。”
苏鱼坐在竹屋户牖前,望着天边孤月,内心只骂自己儿嘴贱。
孤坟边上,总是阴风恻恻,那林中飞舞的莹莹火火,倒是让她有了几分心安。
次次告诉自己不可睡过去,可奈何强撑的意识,终是抵不过周公。
苏鱼是被梦中的大肉馅馄饨馋醒的,撒一把葱花,咬一口下去,那肉馅口齿生津,肥而不腻,再下嘴时,却突然间都没了,她着急吼道,“老板!再上一碗!猪肉芹菜馅儿的!”
“公子?公子……可是醒了?”耳畔一娇滴滴的声音唤道。
苏鱼这才清明了几分,睁开眼,有点发懵,入眼是纱帐顶,碧纱橱,连珠帐,精贵华美,床畔一身穿葱黄绫锦裙,眼如水杏的婢女,正掐水似的瞧着她。
她这是在哪里?
昨夜不是明明坐在那一片孤坟之处?
“你……你是谁?”
“公子莫怕,奴婢绿萼,殿下派奴婢伺候公子。”言语间,便要为苏鱼换洗一番。
“太子殿下呢?”苏鱼把住自己衣领,她如何能让人趴了衣服,岂不是露馅了。坚决不行。
“殿下只吩咐了这几日,公子在此处时,奴婢得好生伺候。”绿萼面露难色。
“这是哪里?”苏鱼便要下床穿靴,绿萼帮她。
“潭溪山书院,苍霞阁。”绿萼回道。
“公子的脚恁般小巧白皙,倒是比宫中贵人都好看上几分。”
苏鱼一愣,她的足袜何时被脱了去,此时这盈盈玉足,正被绿萼穿上足袜。
动作熟稔,不待她反应上来,已为她套好缂丝靴。
“公子可是想吃馄饨,已吩咐厨房备下了,公子盥洗后,便可用了。”
苏鱼撑开窗,入目乃一四方小院,水墨砖墙,木香棚外,几大株芭蕉,枝叶茂密,并着一颗杏树,一泓清泉自院墙处,开缝隙而来,池塘中养了几尾锦鲤,畅游正欢。
已有丫鬟次第而入,手中皆是,肉馅馄饨,还有糖酥饼,芸豆糕,并一碗翡翠莲子羹,和几盘时令鲜果。
看着琳琅满目,口舌生津,她早已饥肠辘辘,也不再矜持,当即坐下便夹起一馄饨入口,果真如梦中滋味啊——
苏正正大快朵颐间,便见又几个丫鬟捧着托盘,次第而入,只这次是衣衫、珠钗、脂粉,苏鱼瞪大眼,牙齿间正一馄饨——
绿萼那娇滴滴的声音道,“赵小侯爷这几日会在书院中,搜寻公子,殿下吩咐,自今日起,便要为公子扮成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