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侯爷这几日会在书院中,搜寻公子,殿下吩咐,自今日起,便要为公子扮成姑娘……”
“咳咳咳”苏鱼被肉馅卡在了喉咙气管之中,憋红了一张脸,半只馄饨掉入了碗中,苏鱼当即放下筷子,指着自己,顾不及咳嗽,“我……姑娘”
不是逗她呢吧?
得亏下一刻便在绿萼的眸底,瞧见她心底所想,“公子这般娇小,扮成姑娘自是不会被认出来的。”
不然真会以为这是在试探,心头稍稍松了口气。
绿萼等人赶忙上前帮她顺气,“公子,可慢些!”
苏鱼接过温水喝下,好不容易顺了气,喉咙也舒服许多,这才继续动筷了起来,吃了两口,也不再想继续用,搁下筷子,问道,“绿萼,你确定我扮姑娘不会被认出来?”
她倒是想知道自己个儿此刻脸黑如锅底的,褶皱丛生,扮成个半老徐娘,老妇人还差不多,如何就能打扮成个姑娘了,长这般寒碜,说这是个姑娘,搁谁谁信啊!
绿萼一噎,疑惑不解道,“公子声音好听,不似普通男儿那般粗狂,且娇小,这若是扮成姑娘,自是不会有人瞧出,再者,公子肤白,如何就会被认出来?”尤其是公子这张人神共愤的脸颊,只怕给宫中贵人们都看到,都皆失了颜色。
肤白?肤白?
苏鱼诧异,她昨日明明都快抹成碳了,如何就肤白了,还赛若贵人,双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脸颊,触感柔滑,光润,爽肤!
忙指着其中正在闺阁妆奁处的一粉色杏襦裙的丫鬟道,“铜镜!铜镜!铜镜拿来!”
绿萼接过铜镜,苏鱼便在镜子中瞧见了——一张闭月羞花,娇若凝脂,脸颊似剥了壳的蛋儿。
“公子天人之姿,真真是比宫中贵人都是耐瞧上几分的,我今日瞧见公子啊,可都呆了好几回儿呢!”绿萼高兴恭维道。
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娇媚万千,难怪绿萼被惊艳,难怪早上瞧呆了几次!
苏鱼如丢烫手山芋般丢下铜镜,抓狂了声,她这是被发现了吗?这要按什么罪罚处置?欺君大罪?
这声尖叫,刺破夏日的炎炎,掠过芭蕉叶濯濯,传入了隔壁梨落院。
梨落院,乃娴思公主于潭溪山书院的宅院,是当仅圣人体恤公主念书辛苦,特允的宅院,小院清幽别致,更是因娴思公主特意装饰,多了许多女儿家的玩意,秋千架,小花圃,各色百花争相斗艳。
赵娴思正因被困在潭溪山而恼怒,听到吵闹,将绣了半截的花样子一丢,“小桃,去看谁在吵嚷?”
“公主,是隔壁苍霞阁传来的。”
“苍霞阁?你没听错吧?苍霞阁可是太子殿下的,从不允人靠近的!再去打听!”赵娴思自是不信,赵渊平日里不苟言笑,与他们一点都不亲。
“对了,让你们找的人都找了几日,可有找到?”
丫鬟小桃木讷木讷地摇了摇头,伺候在旁的三个丫鬟立马跪地求公主开恩。
“又没找到?”赵娴思愠色尽显。
将那榻上小桌的,针线女红花样子都可着劲地丢了来,“这都找了几日了?废物!”
“公主,照画像找出来了……”一丫鬟战战兢兢道。
“是谁?”赵娴思急道,立马从榻上下地,指挥吩咐道,“快!快!立即给我梳妆!我要亲自去整治一番那小贱人!”
“公主,没见到人,只知名唤苏鱼,这几日,小侯爷会在潭溪山。”丫鬟小桃希望搬出来赵小侯爷赵景升可以移走赵娴思的注意力。
贴身伺候的嬷嬷掀开珠帘道,“公主自不必去了,这苏鱼当堂刺杀行刺且掳走太子,此时正被小侯爷满山追查,公主且等着消息便是了,哪里需您自己个儿动手呢?”
“自是真真儿的!”
“嬷嬷,快帮我梳妆,我要去见景升哥哥!”赵娴思的爬上两抹嫣红。
烈日炎炎,赵小侯爷虽然封了潭溪山,但书院照常开堂。
对苏鱼的议论此消彼起,不断有人堂上被打断叫走询话,听了多处风言风语,谢鸿儒这几日忧思忡忡,饭也用得少了几分。
谢芝蓉对此略担忧,爷爷虽不言语,但太子遇刺,而这人还是苏琬毓,明明二人前几日才一趟马车,却不知中间到底出了何误会。
琬毓不会去刺杀师兄,且不说琬毓日日对师兄拍马逢迎之事,更是多次慨叹心疼师兄命苦,虽不知真正身份,但二人相处,也是趣事连连。
再者,这琬毓是师兄心头肉,只怕在暗中护着的暗卫只多不少,又如何能让她身陷险境,如此一想,心下倒是安定淡然了许多。
只不多时,便被赵景升查出了,她曾出手救助过苏鱼。
赵小侯爷风尘仆仆带兵挈领而来,“我且问你,苏鱼被你救后,便再无音讯,直到前日回了书院,这中间,你可知他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