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鱼怕不是入了魔怔,平日交好几人俱如是想,只因逢人便提临渊太子。
刘子嵋,“小苏苏,你近日来……是因为太子要来讲学了吗?”
苏鱼想了想才明白他的意思,遂问道,“太子何时来书院讲学?”
“六月初六呀!小苏苏,你最近怪怪的,何以对太子恁般好奇?”
临渊太子,可不正是金大腿的政敌,这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其实她是觉着,这临渊太子迟早帝临,万一她此时当了书童,混吃混喝,风光几年,会不会老皇帝驾鹤西去,天下易主,斩草除根,而她这个重臣的书童,会因此,被车裂?五马分尸?抑或一杯毒酒……
这几日想到书童二字,苏鱼脑子已出现不下一百种死法。
偏生今日有一门,是苏鱼有一门令人头疼的课,音律课,她是音盲,萧氏从不准她动琴,她自是一通乱弹。
这不又受了罚,被罚站了于烈日下一个时辰。
已是五月天气,日头炎炎。
晌午时分,日光灿若骄阳,晒的她睁不开眼,闭眼假寐,忽听耳畔一声音,干脆利索,“苏公子,主子在崇文楼,还未用膳。”
苏鱼一脸懵,主子?哪个主子?
睁眼便见一常服佩刀男子,拱手想请,苏鱼对此人有印象,就是那个将她的烧鸡吓至滚落地上的亲卫,唤作黎淮,她见过此人身手,绝对是练家子的个中翘楚。
“那便做个书童吧!”清冷的声音瞬间在脑中炸裂,难道是他!
苏鱼一口血梗在心口,这是猝不及防就变成书童?
“只是在下,此时正在罚站,怕是得待我罚完。”
“公子只管去,主子自会做主。”黎淮颔首,主子还真是料事如神,苏公子果然
苏鱼骑虎难下,许诺容易实践诺言难!她这就属于大话讲惯,只以为是客气,却谁知听的人当了真,腿却还是得不由自主跟在黎淮身后往崇文楼。
边行边琢磨,已过午时,还未用膳的意思是什么呢?伺候用膳?还是陪用膳?实在想不通,遂追问道,“……他,何时来的?心情可舒畅?”
“散朝后。”黎淮只憋出三字,殿下未曾透露身份,他还是少做言语。
这人整日没事做,来潭溪山书院作甚,权倾朝野之人政事不该积堆似山,怎么这才几日,又跑檀溪山。
这从京畿到檀溪书院,就是快马加鞭也得个把个时辰!
害她近日来总是噩梦连连,无数次梦到临渊太子君临,降下圣旨车裂于她,一想到大哥还尸骨未寒,沉冤难昭……
“苏公子,主子在六楼。”
这黎淮也是个心梗,竟是察觉不出异样。
这崇文楼,她几乎每日都来,今日方知,原这六楼竟这般别有洞天,藏书先不讲,竟是有一间书房,苏鱼这才恍然原不许学子上楼,竟是因为藏着间私人书阁。
只还未来得及惊叹这巧夺天工的阁楼,刚要推门进入时——
“黎、江!”只短短二字,音量不高不低,却寒凉如深渊。
苏鱼打了个寒噤,这个黎淮为何没告诉她,此人是正在生气呢!
再找寻之时,早已不见黎淮身影,倒是躲得快,这是知晓在气头上,所以派他来,苏鱼暗骂了句黑心,推门的手停在半空中,脑中纠结踟蹰许久,犹豫不前,就是狠不下心推开那扇不知道会将她带至何处的门,万分纠结之际,便听一冷冽声音,破空而来。
“你预备在门外站多久?”
这是被发现了?暗暗唏嘘,难道真是说她?
“还不进来!”又一声
苏鱼只得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探头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