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班的教室气氛有些不同寻常了,他们第一次做出这样厉害的事情,心里的激动与欢喜原本藏都藏不住,以为等萧沿白榔回来,他们就会一起非常谦虚又带点不好意思地接受幸存者的感谢。
然而事实却大大不同,26班的学生以班长蒋富紫和学习委员陈晨打头,一群人态度一致地盯着那两个幸存者,此刻的他们表情严肃、眼神凌厉,既不接受那对夫妻的随口感谢,也不接受那对夫妻的随意道歉。
在此之前,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和这两个人沟通讨论。现在想来,他们根本都可以不伸出援手,反正这两个人原来也没想过理他们。
可他们好心救助,结果这个女人却差点害了萧沿和白榔,而且一来到他们的‘根据地’,就只知道诉苦,说自己多不容易,一点歉意都没有。那个男人甚至还和警察队长还有他们老师抱怨,说白榔踢了他。
那么危险的一幕幕,他们都是有人看在眼里的,要不是白榔和萧沿撑着,他们早死了。谁知道救回来了这两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方琴儿等三个学校老师脸色也不大好,但他们是成年人,是大人,有些时候不可避免地需要说些官腔,忍受点事情,不过,他们没打算让这些学生也忍。
于是老师们都当作什么都没听见,由着这些学生来,在白榔和萧沿回来之前,在这两个人跟白榔萧沿道歉之前,他们都不应该得到什么好脸色。
至于其他人,警察队长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人,对这些事情也经历了不少,他的心情还算平常,但歉是必须要跟当事人道的。
毕竟他是正儿八经地看过这些学生是怎么一点点把计划通知给他们,又是怎么一遍遍提醒他们千万不能出声,不能暴露的。
大人们的是非虽然不是非黑即白的,但是在这件事上,他们站在了学生的一边,由着那对夫妻被学生孤立并监看起来。
只不过,例外还是有的。
沈温晴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看着现在的对峙情况,不顾蔡华的拉劝,走到两边的中间,笑得温柔大气地看着蒋富紫和陈晨,然后说:“好了,你们还小,看事情不全面。虽然这件事是这位女士做得不够完美,但是你们退一步想,是不是也是因为白榔和萧沿没有处理好,把他们的情绪绷得太紧了呢?女生嘛,承受能力本来就不强。”
沈温晴说到最后,温柔的眼神飘到了背后,看着那个女人对她露出的感谢神色,心里觉得满意。转头看着陈晨,眼里变得充满怜爱,“小姑娘是叫陈晨吧?是个好名字。你肯定也是个好姑娘,将心比心,你如果在那样的环境里,肯定也是十分恐惧的吧?”
沈温晴一是看准了陈晨在班上的地位不低,而是想起了这小姑娘似乎挺钟意白榔的,于是心里的小算盘打着,她应该不会顶撞她这个白榔妈妈的话。
可惜,她的算盘出了差错,如果这涉及的当事人没有白榔的话,或许陈晨还真的会考虑一下,然而被欺负的可是白榔,陈晨想都没想,一双大眼睛怒瞪着沈温晴,张口就回:“阿姨!我再恐惧我也会记得,我要是出了声,死的就不只是我一个,还有其他人。咬碎了牙齿我也忍着。”
对着沈温晴,陈晨毫不留情地反驳了,接着她的视线又重新回到那个女人的身上,“还有,在那个里面有什么可恐惧的!?白榔和萧沿辛苦地撑着防御壳,外面的丧尸,他们不仅听着还要看着,他们说什么了吗!?你们在防御壳里面呆的时间难道还比白榔长吗!?你们是大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心理素质还没有我们这些学生强吗!?你是初中毕业就当家庭主妇了?高考都没磨练好你的意志吗?!你要是真怕,你别让我们救你们啊!两颗老鼠屎差点坏了我们两锅汤!”
要不是现在的气氛太过严肃又剑拔弩张,蒋富紫他们听着陈晨的话都快绷不住脸上的笑了,果然是学习委员,听听这一声声质问,简直是长驱直入、直达内心深处的巨响啊!
那女人兴许也是觉得自己的底气不足,于是没有硬刚,而是两眼一红,哭唧唧地站在了沈温晴背后,而她的丈夫则只是拥着她安慰,偶尔才把一束谴责的视线投给陈晨他们。
看得这些学生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而沈温晴,白榔一直以为她只是没有母爱,当他站在26班门口,听见她后面说的那番话的时候,他知道了,这个女人连是非廉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