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央央握着那枚红色的糖豆,泣不成声,她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在西子歌身体上钉上“红针”的肯定是那个自称他爸爸的男人,他一直都在利用他。
从他小的时候便将他抱回,遮住他的双眼,养在场景里,让他不断的杀人,最终成为蛮狠的“凶器”,制作H系列。可那人摧毁一个人的一生,居然只是为了赚取金钱,许央央不明白,他是真的想牟利,还是以摧毁别人为乐,享受猎物崩溃时的乐趣。
可他们现在去哪了?以那个男人的城府,许央央不相信会被西子歌一把火烧尽,这儿就这么大,他们能去哪里?
“别哭了。”男人的手掌轻轻搁在她头顶,温柔的揉揉她的头发。
许央央一愣,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男人的目光温和而悲凉,正是司南。
“你可醒了。”许央央扁扁嘴,那股委屈劲儿全都涌上来,立刻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好一通哭,像是要把身体里的眼泪流干。
司南微一拧眉,很快就笑了,他抱紧自己的女朋友,心疼的道:“好了,是我不好,别难过了。”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更不得了,许央央简直泪崩,这段时间冲击过大,又担惊受怕,此刻司南醒了,仿佛一切都有了依靠。
许央央擦了一把眼泪,问:“你还疼么?”
司南道:“不疼。”
许央央低头,小声哭:“肯定疼,又瞒着我。”
司南捧着她的脸蛋,说:“不骗你,你信不过我,信不过阿弦么?”
许央央这才稍有放心,她一把扯住司南的袖子,眼泪又有止不住的趋势,她说:“西子歌他……”
司南不明白,问:“西子歌怎么了?”
许央央便把一切都同他说了,司南的脸色在一瞬间沉下来。
“你不知道么?”
“当时我以为他是苏未,他同我说是苏未的双胞胎弟弟,后来苏未给我写了一封信,也说自己有个弟弟,我便信了,没想到竟是这样。”司南问,“可他若不是苏未,为何跟苏未长的一模一样?而且他不是死了么?”
许央央想了想,说:“我们去石房子看一下,应该有线索。”
司南站起身,许央央立刻跑去扶他,司南一愣,哭笑不得的接受了她的搀扶。
两人走到石房子里,同许央央印象中没什么不同,一张木桌,一张靠墙的木床,还有挨着床的一只柜子。
许央央不敢打开柜子,她害怕看到那些“正”字。
她难以体会当时西子歌有多绝望,这些事只是听到已经难以承受。她看见那只长条板凳,想起西子歌吃力的拖着长条板凳堵住门的恐惧,想起他日日夜夜坐在凳子上入睡的痛苦,想起他没日没夜看见的黑色天空。
心里不住的发堵,手掌被温柔的握住,司南道:“我会带他回去。”
许央央不敢抬头,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
“或许,这是关于苏未的答案。”司南看着柜子上放着的一串佛珠,说,“这是他的灵器。”
……
我叫苏未,我的爱好是,普度众生。
别人觉得可笑,其实我觉得也挺可笑的。
不过有一个人嘴上说着可笑,眼睛里却很认真。
他的名字叫司南。
他跟别人都不一样。
有些东西扎在心底,我怎么也改不了,他是一个透彻的人,看破不说破,还想办法安慰我,我觉得他虽然外表上冷冰冰的,但其实是个温暖的人。
自从被他打过后我就喜欢上了他,我说赔他一个女朋友,我到处找女孩子介绍给他认识,结果被他打了第二次。
他说不要而我冲上去的时候,虽然每次事后都被他骂的狗血淋头,但当时他都会卷起袖子冲上来,没落过一次。
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有时候又体贴的让人想哭,我说这年头还有谁在乎五十块钱,他说你在乎的时候我是真的想哭,可我怕他笑我,我躲进洗手间,可最终还是没忍住。
毕业后我选择四处游历,我不喜欢规整的办公室生活,好像一切都没有意义,在一次协助风水师协会调查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个小孩子,他的父母出车祸去世,他一个人坐在警察局的办公桌前,哭的特别伤心。
我记住了他的名字,他叫海一只。
我记得他那双哭红的眼睛,怯怯的,像只担惊受怕的小鹿。
我时常想起那孩子,忘不了他哭泣的样子,如果想照顾他,我得找份工作,于是我放弃了游历的计划,进了一家风水师协会。
工作繁重而风险重重,我的时间并不多,我有时间就会去看看那孩子。
他似乎怨恨而愤怒的长大了,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样帮他,我想起司南,如果他在,一定会说不要,他会觉得我为什么要插手别人的人生,每个人都应当对自己负责,如果事事都管,岂不是太累了?
我没办法反驳他,可我放心不下那个孩子。
每次司南说不要,我都没听过他的,我不敢打电话给他,我怕他骂我。
我就这样看着那个孩子长大了,我也发现了他的小秘密,他成长的很好,是我误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