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海一只的老师。”
“我是来蹭饭的。”
三人这样说着,排队去洗手。
萧姨问:“都有对象了么?”
阿弦和西子歌齐摇头,司南笑眯眯说:“有了。”
萧姨直点头,说:“有了好,有了好。”
四人一来,顿时显得很拥挤,许央央便往旁边移动。萧姨是个干净人,她一个人把自己照顾的很好,许央央看见梳妆台上放着一只碎花蝴蝶结,想这大概是萧姨年轻时候常带的发饰。
居四方走过来,问:“看什么?”
许央央摇头,说:“没什么,我问你,海老是不是一点儿希望也没有?”
居四方笑道:“我阿姨这是年轻时被伤了,才一直单身的。”
“哦,我听她说过,说年轻时被人骗了。”
“嗯,阿姨年轻时有个恋人,家里人都不同意,你想,家里人都不同意能是什么好姻缘?可阿姨年轻,一门心思向着爱情,哪里听得进去劝,偷摸着跟那人交往,结果呢?那人说是会娶她,然后跑的无影无踪。”
“哟,这事儿也太心伤了。”许央央唏嘘感慨,“怪不得萧姨一直单身,这有心结啊。”
“是啊。”居四方摇头道,“把这心结解了,兴趣阿姨就能想开了。”
“但怎么解啊,这得自己想通吧?”许央央皱起眉头。
“呀,你们两在这儿啊。”萧姨笑眯眯的问,“央央啊,阿方这人怎样?”
“阿方很好。”许央央特别小声的说。
司南坐在木质沙发上,闻言微微抬起眼睛。
“央央啊,你希望男朋友什么样啊?”萧姨又问。
西子歌一边包饺子一边笑,跟着凑热闹,问:“央央啊,你喜欢的男人是什么样?阿方怎么样?阿弦又怎么样?”
阿弦坐在角落,偷偷竖起耳朵。
许央央被问的没办法,抬手一指司南,说:“我喜欢的是,他那样子……”
一屋子人都震惊了,西子歌笑的躺倒在沙发上,司南最开心,直勾勾的看许央央。
海老拼命打眼色,毕竟他才被拒绝,此时正是争夺萧姨好感的时候,要不是萧姨觉着居四方和许央央有戏,也不会邀请他们回来吃饭,是以特别着急。
许央央接受到信号,头皮发麻,只好硬转:“他那样子,肯定是不行的。”
司南的笑僵在脸上,西子歌乐的几乎扎进面粉盆。
许央央觉得世界太复杂,人人都在逼迫和欺负她这个孩子。
吃饱饭,几个大男人不知道从哪摸出牌,开始抽乌龟。许央央起身,往阳台走,路过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个发饰。
“那是他送我的。”萧姨走过来,随意的道,“觉着挺好的,就一直没扔,随手放着了。”
许央央低低的叫了一声,“萧姨。”
萧姨不知她怎么忽然情绪低落了,问:“怎么了?阿方欺负你了?”
许央央眼圈微微一红:“萧姨,他们几个笨蛋不明白,我又怎么能不明白?”
萧姨一怔,片刻后,笑着摇摇头。
许央央看到那副碎花发饰时,就明白了。
萧姨根本放不下这个人。
碎花的布料是早些时候常见的款式,那时候什么都不精细,布料也是粗糙的模样,许央央在妈妈的箱子里看到过几块。可那发饰却是最新的款式,像是新做的,许央央想了会儿明白了,萧姨的恋人,送的是这块花布。
那时候女孩穿的是粗布麻衣,谁家剩下的讨来就穿了,能去街上扯块布做件花衣裳是很难的事情,吃不饱饭的年代,谁还在乎穿?所以,重要的一定是这块布。许央央想,这块布原先应当不是这么大,可能萧姨用它做了许多东西,起先可能是件裙子,后来不合时宜,穿不了,就改成小包,改来改去,最后做了发饰,后来年纪大了,就搁在了梳妆台上。
萧姨对那个人,绝不是懊悔难过,她从来都是念念不忘。
“萧姨,他走的时候,你多少岁?”许央央问。
“十八岁。”萧姨低眉顺目,凝视着满眼的绿色,像是想起了年轻的时候。
“你等了多少年?”许央央心里涌上难言的情绪。
“四十年。”萧姨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