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孩子。”
……
入夜,两人在帐中睡下,但当晨曦刺破天际,李怀懿再一次被噩梦惊醒了。
他从龙床上坐起来,下?意识瞥了眼旁边。借着晨曦的光,他看见身旁的女子呼吸均匀,睡颜美丽。
太好了,他的鸾鸾,还在他的身边。
李怀懿俯下?身子,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吻了下?她的唇。
甜蜜慵懒的气息涌上来,噩梦带来的不适感飞快地消逝。李怀懿嘴角微翘,撑头看着她。
黎明的光洒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睫如蝶翼一般拢起,娇姣安宁。
李怀懿忍不住又吻了她一下?。
真好啊,他想。
待到他的鸾鸾生下?皇子,以后他驾崩了,鸾鸾还能跟着那个皇子去封地。
至于帝位——还是要寻国中淑女,给他诞下?一个太子,才符合祖宗的规训。只是,为什么他每每想到这点,心中却不情不愿呢?
大约是因为每一个女子,都没有像鸾鸾这?般合他的心意吧。
李怀懿帮姜鸾掖了掖被子,下?了床榻,把外头的宫人传进来,轻手轻脚地洗漱更衣,去前面上朝。
过了一会儿,姜鸾悠悠醒来。
宫人们撩开帐幔,手端盆匜等物,服侍姜鸾洗漱。姜鸾漱着口,目光落在花几上的红杏上。
自从上回,她把这?朵干枯的红杏插在小瓷瓶后,它就一日日地摆在那里,等待着凋尽最后一丝色泽。
没有人敢把它丢掉。
姜鸾收回目光,待漱口更衣,又用过早膳后,悄悄命陪嫁宫女煮来避子汤,默不作?声地喝掉。
“娘娘何必如此?”陪嫁宫女眼底盛满心疼。
姜鸾陷入回忆。
自从秦国停兵以后,她就每日被拘在李怀懿的身边。平心而论,他待她比从前更好,事事都紧着她,不敢给她丝毫的委屈受。
但是,在孩子一事的态度上,李怀懿仍然没有任何的改变。
她入住承乾宫的第二晚,李怀懿就在床榻上搂着她,轻声道:“鸾鸾,朕以后就不给你用避子汤了。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朕都好好养着,但是太子,还是按朕从前说的来,好不好?”
她能怎么办?她能说不好吗?
当时的姜鸾,只好僵硬地点头。
但李怀懿不知道,他大概永远也得不到期待的礼物了。
姜鸾把药碗放回托盘上,冷冰冰地道:“本宫就是不愿意给他生。”
他凭什么控制她?
……
姜佐承脸色煞白,他发?现,自己似乎堕入了一个可怕的境地。
他飞快地从越国皇宫的高台上下?来,直奔他的阿娘——也就是现在的越国庄太后——的宫室。迎面刮来的春风,把他的袖子吹得哗啦作响,他头上的玉冠也被跑歪了,宫人们跟在他的身后,一叠声地喊道:“陛下?!陛下?!奴婢们追不上了!”
这?些姜佐承都来不及管。他跑进庄太后的宫室,把宫里的宫女和内侍都驱赶出去,又把宫门紧紧地闭上,喘着粗气道:“阿娘!阿娘!”
庄太后从内室中走出来,见到姜佐承跑得满头是汗。她上前,用帕子擦掉他额上的汗,心疼地道:“小八,怎么了?”
“阿娘!”姜佐承睁大眼睛,拉住庄太后的袖子,“朕方才看见……看见丞相在和扈启交谈。”
扈启是秦国派来的使臣。秦王虽然退兵了,但并没有把之前占领的城池送回来的打算,他还把扈启派来,驻扎在越国的都城。名为交好,实则为监视。
庄太后皱了皱眉,“丞相……我记得他对你很忠心。而且,他不是最厌恶秦国人吗?怎么会和扈启说话?”
姜佐承点了点头,心跳得飞快。他攥住衣袖的手指极为用力,指尖几欲发白,“阿娘,朕还发?现……”他张口结舌,“他们、他们是在说阿姐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短一些,明天会更四千字左右,向宝贝们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