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钧侧头看他一眼:“你不去?”
乔巍:“子涵会把我那份替我拿出来的。”
严钧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挑起一边的嘴角——也不挑明他留下是为了监视他。
他一点顾忌乔巍的意思都没有,把左手随意缠上的纱布解下来,露出血迹未干的左手。前踏几步,把左手严丝合缝地贴进大门上的掌印里。
严钧脸色一白,面上痛苦的神色一闪而逝。
没人看到,在他的手贴上去的一瞬间,门上掌印的位置像是活了一样,突起扭曲着露出锋利的尖牙,一口将严钧的掌心的伤口再次咬破。严钧能感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正从掌心处源源不断地往外流,就在他觉得快要忍无可忍的时候,他的手猛地从门上弹开。
他抬手看看已经被吸得发白的伤口,有些漫不经心地又拿刚刚拆下来的纱布把左手缠好。
这时大门已经出现神奇的变化,原本白得一点杂色都找不见的大门里布满了粉红色的花纹,像是逐渐盛开的牡丹花。
乔巍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扭头去看严钧,却见他神情淡定,仿佛对这一切早有预料。他忍不住第无数次问自己——他到底是什么人?!
等常五他们出来的时候,正赶上被粉红色花纹蔓延的白玉大门正缓缓打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转头去看乔巍,却见乔巍脸色难看地冲他们摇了摇头示意——别问。
严钧见他们出来了也没问他们拿了多少,只是自顾自往里走。剩下不明所以的三人虽然觉得这气氛怪怪的,但是还是跟了上去。
他们又走了不长时间,就走到了洞口,站在洞口往外一望,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现在站的位置只是面前巨大的球形空间的中部,他们面前是一条暗红色的铁桥直达这个巨大洞穴的中心,而和他们面前一模一样的铁桥还有七座,凌空以八卦分布在这个洞穴的八个方位拱卫中心的平台。
而在最中心的位置,一条石柱从悬崖底部笔直延伸上来撑起一块巨大的平台,台子上却是一座朴素清新的竹楼。
这时,只见从他们站的洞口开始,石顶出现一道淡淡的紫光,这道紫光一出现就以席卷山河的气势惊涛骇浪一般蔓延至整个石顶,几个呼吸间旷大无垠的空间顶部就变成了紫光浮动的穹顶。渐渐地这些紫光从四面八方朝中心汇聚,像是一道紫色飓风将整片风云搅动不休。飓风在中心的竹屋上方不停旋转,直到所有紫光一丝不剩地汇聚成一道上接穹顶下触屋檐的通天彻地般的巨大风柱,一个紫色龙头从风柱里钻了出来。
常五等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阵嗡嗡声从他们身后传来,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原先在墓道里为他们指路照亮的各色飞虫从洞口飞了出去,汇成一道五彩洪流直冲龙头而去。绿的成了龙眼,红的成了龙须,其余颜色的冲到飓风里化成了缓缓从风眼里挣脱而出的龙身的鳞片。飓风旋转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稀薄,直到整条紫色神龙全部形成,最后一点化成了龙尾。
至此,整条神龙成型,活灵活现巨大的龙首一摆,足有十几丈长的深紫龙身在朴素的竹屋周围游移不定,像一只守护神圣地的神兽。
五人遥遥地看着那壮观又神奇的一幕,齐齐无言。
紫色神龙转了三圈才恋恋不舍地重新盘旋在屋顶上方,它庞大的身躯一停,睁着一双绿眼的龙首慢慢扭到洞口的方向,那双翻滚不休的巨大龙眼幽幽地盯着五人不动了。
常五四人让这传说中的神物看了一个激灵,下一秒紫色神龙突然仰首张大嘴发出一声沉闷地低鸣。这低鸣声不像吼叫,大约是频率太低的缘故,尽管不刺耳,却震得他们耳膜生疼。紧随龙吟而来的是由远及近的铃铛脆响,沉沉龙吟和泠泠脆响交错共鸣——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天籁之声。
神龙仰头一声绵长的龙吟,声音散尽,它突然垂下龙首,直冲着洞口俯冲而来。常五等人被这架势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却见不知何时,一直默默无言的严钧仰头神色莫名地向着半空伸出了那只松垮垮缠着纱布的左手。
紧接着,四人看到了终其一生也无法忘怀的震撼一幕。
严钧站在悬崖边仰着头神色温柔得就像在看着自己的孩子,而紫色神龙从远处携雷霆之势奔腾而来,却在到了切近缓下速度,乖顺地垂下龙首轻轻亲吻他莹白的指尖。
那一幕太过虚幻美好,仿佛时间都忍不住为他停驻。在这一人一龙之后,空旷壮美的悬空墓室都成了陪衬,给这神龙俯首的旷世奇景平添三分诡秘。
严钧轻轻笑了笑,本就温柔的眼再蒙上了一层神秘的紫光以后越发让人移不开眼,他反手用缠着纱布的掌心摸了摸它的头,似慨似叹地低声说:“原来如此。”
瑰丽雄健的龙身还在半空盘旋,威严的龙首却亲昵地在他掌下撒娇。
四人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相比而来明明那人那么纤细瘦弱,却能让比他庞大几百倍的神龙甘心俯首,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人真是无法言说。
严钧把龙头搂过来轻轻在它头顶亲了一口,低声说:“去吧。”
龙首在他怀里蹭了蹭,撒娇似地拱了拱一声低吟就挣脱他的怀抱,冲回半空。它不舍地在空中盘旋了几周,突然一个神龙摆尾,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穹顶撞去——那场景与神龙怒撞不周山也没什么分别了。
整个墓室震动了一下,撞在穹顶紫色神龙停顿了一瞬,下一秒分崩离析化成了彩色的光雨纷纷落下,将整个墓室映得如梦似幻。
在这璀璨的光雨之中,从八个方向通往最中间的竹屋的红色铁桥在咯吱吱的声音中齐齐翻了过来,变成了黑色在上。
严钧伸手接住一个坠落的紫色飞虫,飞虫在他手心抖抖小翅膀就又飞走了。他忍不住笑了笑,回头向已经看呆了的四人说:“走吧。”
他回过头抬脚迈上了带着繁复花纹的铁桥。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是要吐血了,电脑三个浏览器都登不上晋江,逼得我没办法,只能用手机发……
顺便哀悼一下我持续减少的收藏……我已经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