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露珠在绿叶上打滚,夜里的虫鸣渐渐低下了声音,枝头的雀鸟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叫。
穿着深蓝色官服的官员们规矩地走进威严庄重的金銮殿,他们在帝王还没有来时,小声地说着话,交换着各自才懂的眼神。
一个男人脚步沉重,他的面容端正,走起路来胡子颠了颠,双目像是压抑着深重的怒火。
官员们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一个品级低的官员犹豫片刻还是走到男人面前拱拱手。
“御史大人,还请节哀。”
李天闻言,眉毛抽了抽,看见小官员低眉顺眼讨好的样子,他深吸一口气,“这事我跟安阳侯没完!”
在文官之首的容豪闭着眼假寐,并不参与。在武官之首的云将军眼里闪过一丝趣味,他转了转手指上的指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在一位置上常年空着,那便是安阳侯的位置。自安阳侯做出丑事后,便没有再上过早朝,整天窝在安阳侯府,闭门谢客。
只是时有时在街头小巷会出现安阳侯的风流韵事。
庆国的老皇帝走进金銮殿,他坐于高位,百官朝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听见上方传来的脚步声,群臣就安分下来,恭敬地跪伏在天子脚下。
“平身。”老皇帝的语气波澜不惊。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白太监又尖又细的嗓音在大殿里响起。
群臣低着头,耳朵束得直直的。
“臣有事要奏!臣状告安阳侯世子暴虐杀害小儿,还将剩下的四位三品官员的儿子抓进安阳侯府动以私刑!”李天义正言辞的上前啪|啪说完,目光对上老皇帝平静琢磨不透的眼睛,又低下了头。
云将军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天,感受到金銮殿上紧张的氛围,他嘴角向上高高扬起。
老皇帝浑浊的眼神,落在李天身上,半晌没有说话。
容豪的脊背忍不住挺直,臣子不能直视君王,老皇帝一言不发,比起说话更加令人不安,惊惧。
“朕也听说过这件事,李卿感到很委屈?”老皇帝放缓了语气,面上有慈祥之意,语中还有关怀之情。
李天后背一松,他趁火打铁,“陛下,安阳侯世子是一剑捅进了小儿的身体里,府上现在还是办着白事,安阳侯世子如此肆无忌惮,随意杀害臣的小儿,可见他没有把王法放在眼里!”
容豪余光看见老皇帝动了动手指,他摇摇头。
“李卿真是受委屈了!”老皇帝笑了笑,把在手边的砚台一举掷向李天!
看见砚台飞过来,李天也不敢躲,被砚台砸了个狗血淋头,他立马跪伏在地上。
“李卿还有脸来朕这里叫委屈!朕的皇孙秦子涵差点被你们打死,你还敢在朕面前颠倒黑白!怎么?是你贪污的不够多,还是官不够大!不不是要连朕也一起收拾了不成!你……你好意思来告状!”老皇帝把御桌上的奏折扔下台下,胸膛不断起伏,像是气到了极点。
“吾皇息怒!”群臣苦着脸跪下。
容豪还比较大胆,他拿起老皇帝扔下来的奏折看,他目完后,轻轻放在脚边,规矩地跪在地上。
他的心里忍不住震惊,在里面都是李天这些年的罪状,证据确凿,逃不脱。李天仗着世家的威风在朝上也是风头两盛,现在怕是人头不保了。老皇帝这是在借题发挥。
云将军偷偷摸摸也看了一眼,低垂着头。李天这是打瞌睡送枕头来了,还嫌死得不够快。
“来人!把李天打入天牢听后发落!剩下参与伤害皇孙的人一律也给朕打进天牢,看着就心烦!”老皇帝说完,不顾李天的鬼哭狼嚎,他的目光在群臣的面容上扫了扫。
“朕知道你们这里有人还不安分!小心点,别让朕抓住了尾巴!”老皇帝冷哼一声,走出金銮殿。
“恭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们的脊背发凉,这才敢捡起在地上的奏折观看起来。
*
秦子业早上还是照例是练武场上练了练身手,他接过顺子手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才整理衣服向春意院走去。
在春意院门口,就见容柒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容柒见到秦子业低头轻轻喊了一声:“世子安。”照秦子业的话在院子里没有再对着秦子业行礼。
“你去哪儿?”秦子业好奇地问,还只带着刘书一个人。
“我听说绣坊又出了新的布料,我想给世子缝一件里衣。”容柒的目光温温软软的落在秦子业身上。
“里衣这样的事交给下人就好。”里衣这样贴身的衣物,被容柒提起来,秦子业有说不出的怪异。
“可是我想给世子缝一件自己亲手做的里衣。”
秦子业看着容柒的样子,他不知道容柒是真的是只想为他做一件里衣,还是在算计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