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牛车从郊外驾驶而来,身旁的护卫队急忙在前面开路。
护卫队们有一部分跟着和容柒一起去郊外寻找秦子涵,在看见破庙里倒地的男人手臂平滑的剑痕,还有秦子业看着地上男人冰冷的神色,他们心中一凝,不敢再划水。
而且虽然秦子涵是傻子但是毕竟是安阳侯府的大公子,如果没有出事还好,现在被伤成这样,看秦子业的意思是要追究了,去郊外的一部分护卫队更是打起了精神。
护卫队在遇上王家马车的时候迟疑片刻,还是转身跑到秦子业身边低声询问。
安阳侯世子对于白月光王疏的求而不得护卫队也是知道的。
容柒正在给秦子涵轻轻擦脸上的血迹,闻言他的目光落在秦子业身上,又垂下了眼眸。
“王公子,借道一用。”秦子业沉声道。
王疏听见秦子业的声音,想到他曾为自己让过道,他细微点头,“好。”
对于秦子业对待他的态度不如往常,王疏依然对着秦子业采取不冷不热的态度,才马车侧过身后,王疏鼻尖闻到一股血腥味。
“这牛车上……”平民们窃窃私语。
外面的平民垫着脚尖伸着脖子去看牛车上的情况,秦子业神色静默,他端坐在牛车上没有一丝受到影响。
容柒自然也对着这样的情况很适应,他的余光看见秦子业静默的神色,微微一愣。
“怎么?不自在吗?”秦子业注意到容柒的目光,他轻声问道。
“……对。”容柒看着秦子业的脸庞神使鬼差的说了一句。
说完容柒有些后悔,觉得这样的话他作为一个贤惠的世子夫人不该说出口,他想了想,把自己的脑袋轻轻靠在秦子业肩膀上。
秦子业身子僵硬,随即迟疑伸出手拍了拍容柒的后背,他的声音从容柒的头顶传进容柒的耳边。
“不自在也要习惯,如果你以后想走得更远,这样的目光无伤大雅。”秦子业说完,牛车上沾满血的剑铮的一声剑鸣把街道上的无人的棚子划断,长剑在地上旋转几圈才躺在街道上。
平民们看见这样的架势还有护卫在牛车边上的护卫队看热闹的心情冷却下来,只敢拿眼睛偷偷地去看,说话也不敢说得太大声。
容柒靠在秦子业肩膀上,他轻声笑了笑,眉眼堪可入画,嗓音低喃,“谢世子教诲。”
容柒伸出手抱住了秦子业结实曲线流畅的手臂,像猫一样拿头蹭了蹭秦子业的肩膀,只差一声猫叫就能在秦子业耳边甜蜜的撒娇了。
秦子业低头,看见容柒墨黑的眼眸满是柔意,这样的柔意似水波,比起以前的温柔小意,又多了些真实,秦子业挪开了眼睛。
护卫队有机灵的把秦子业扔下的长剑捡起来带走,长剑浓稠的血液还是在街道上留下了斑斑血迹,更多的血液干后凝固沾在长剑上。
待回到安阳侯府后,府医急忙走进春意院,把秦子涵带进春意院还是容柒的主意,想到秦子业抱着秦子涵走进秦子涵自己的院子可能会看见的场景,容柒眼眸暗了暗。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一个不受宠的人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秦子业墨色的衣袍沾染了血液,他看着进进出出带着血的盆子,他坐在外间,低头喝了一杯冷掉的茶。
起初对着秦子涵这个角色他并没有在乎,尽管在名义上是他的兄长,就算知道秦子涵最后的结局是被活活的饿死,秦子业也只是让容柒好好看护。
在容柒还没有开始看护,秦子涵就差点被打死了。秦子业想到秦子涵坐在牛车上紧紧地攥紧自己的衣袖,懵懂眼睛里的依赖。更甚的是在秦子业进入破庙时秦子涵张张嘴又沮丧地低下头。
“世子还在想兄长的事吗?”容柒已经换了一件衣服,他缓步坐在秦子业一旁,关心地问道。
“……”秦子业没有回话,抬起眼眸看着容柒。
“我当时看见兄长浑身带血的样子,我也实在想不到这样的人抱以什么的心意才能对着兄长一个傻子下手,我细细想了想,不过是兄长没有爹娘疼,神智残缺,实力弱罢了。”容柒说着着话,还温柔地对着秦子业笑了笑。
“现在有世子的庇护,我相信兄长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容柒说着伸出手去握住秦子业放在桌子上的手。
秦子业看着容柒的手灵活的缠绕,和自己十指交叉。他又看了一眼容柒,容柒回给秦子业一个温柔无辜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