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她不要了,回去就扔了它。
半杯水,他仰头一口气喝完了,随即拧上盖子,却不还给她。
“我喝过了,回头我再买一个给你。”
“不用了,就当送你了。”
“呸,你扔了吧,我还有其他的。”
暖黄灯光下,男人面容和少年时的模样交叠,一晃神,七年过去了。
那时的瘦削少年不见,携风而来的男人带着沉稳一步步走来。
昏暗灯光下,相对两无言。
项栾城一抬手,宋浅下意识紧闭双眼,等待中没有任何触感,她一只眼微微露出缝,看他不出声的笑,狡黠又气人。
“想什么呢?头发上有片叶子。”
宋浅这时才真正睁开眼,他手里拿着一片梧桐叶。
几年顺遂,见到他这几天就丢脸丢到家了。
项栾城一步步向她靠近,宋浅向后缩着再次被逼到墙角,后脑勺还“咚”的一身撞上了墙。
“嘶~”宋浅吃痛,抱住被撞的脑袋。
“过来给我看看,还鼓包了。”项栾城在她手尖按住的地方揉了揉。
“疼疼疼,轻点,轻点。”
“这里?”
“上面一点,对对对,轻点。”
路过小巷子散步的大爷听见里面有声音,拄着拐杖靠近又立马走远了。
现在这小年轻。
“还疼不?”
“好像不了,你把手拿开吧。”
“小没良心的。”
项栾城轻拍了一下。
“嘶,你干什么呢。”
宋浅龇牙咧嘴凶他。
安静了好一会儿,宋浅才再抬头看,对视的瞬间对面男人的耳尖突然带红,顺势悄悄布满整个耳朵。
项栾城突然弯着腰缩在她颈窝处,幽幽能闻到清香,鼻息间全是诱人的味道,他嘶哑着嗓子:“今晚月色真美。”
宋浅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正经,抬头看看不见星光的天,搞怪说道:“今晚看不见月亮。”
沉默。
“你是真的不知道?”
炽热的气息吹拂在耳边,宋浅一个机灵战栗。
她装傻充愣:“知道什么?今晚确实没有月亮啊。”
她说的认真,仿佛真不知道一般。
项栾城叹口气:“走吧,送你回学校,一个人不安全。”
项栾城走在后头,低声骂了一句。
女孩都能明白?
艹
办公室里还奋战在第一线加班的贾怀远忍不住打个喷嚏。
肯定是感冒了。
果然要多休息休息了,等老板追到老板娘,他就要申请休年假,第一天睡个昏天黑地。
这头算盘打的叮当响,那边项栾城一路跟着宋浅到学校。
多少次她转头让他回去,他都默默继续跟着,一直到宿舍楼门口才停下。
不远处树下一对即将分离的小情侣抱在一起腻腻歪歪,说笑着闹了好一会儿。
宋浅站在台阶上,等他们离开了才郑重叫他:“十七。”
“我在。”项栾城也正式回她。
“十七。”
“我在。”
像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你一句我一句,不厌其烦。
宋浅突然问他:“你还是十七吗?”
“我是,并且一直都是。”
“项十七。盐垛庄那个人人嫌弃的穷小子。”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少年吗。
我当然是,在你这里,我一直都是,从未改变。
宋浅从来都是胆怯的,她可以冒着被打的风险去看他,可以自己少吃一点去接济他,也可以一点点带他走向明媚。
但那是少年的他,最良善的他。
而如今的他褪去了贫穷与瘦削,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长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
项栾城和十七从来不一样。
所以你是我的少年吗。
一直都是。
宋浅笑着伸出手。
“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宋浅,深浅不一的浅。”
“十七。”
作者有话要说:宋浅内心:我严重怀疑这小伙子眼睛不好使,一点月亮看不见,还非要学人家说情话
十七:???(这和我想的回答不一样啊)
小贾:我太难了
我最开始设想宋浅的时候,从来没觉得她会是一个多理智大方的女生,她就像是身边的每一个普通平凡女孩一样,在大事前会胆怯在熟人面前会有小脾气,带着小女生的娇羞青涩甚至做作。
她需要了解这个世界,需要安全感,需要重新认识项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