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送他离开后,宋浅也有四五天没再见过项栾城,日子如常,每天不是去电视台就是回学校补学分。
“浅浅,晚上我有个面试,你能帮我的辅导班顶一下不,两个小时,六点到八点,回来我请你吃饭。”
李悠然从大一开始就跟着一位学姐一起在辅导班给小学生上课,直到去年秋学姐开始实习,她才真正一个人带班。
偶尔周末节假日也叫着舍友一起赚点外快。
“好。”宋浅刚刚把稿子交上去,清闲几天就答应下来。
“路上千万小心点啊。”
“要是太害怕打个出租,我报销。”
李悠然在镜子钱左晃右晃,不时询问这样穿行不行,面试官会不会问什么刁钻问题,答不出来怎么办,紧张到了极点。
宋浅一直安抚到她走,宿舍才安静下来,剩下一个去约会了,另一个常年泡图书馆。
九十年代实在没什么好玩的东西,手机买不起,网费太贵,宋浅一个人窝在宿舍直到晚上五点多出发,熟门熟路上完课回学校。
晚上带着微风,吹着正舒服。
回去的路上有一段极少有人路过的梧桐道,秋天来的突然,路两旁的树叶渐渐发黄,有了萧索之感。
宋浅最近的日子实在悠闲,心情愉悦,哼着歌步伐轻快。
暖黄的灯光照着路面,她一步跳踩着自己的影子,玩的不亦乐乎。
没注意到时候身后突然多了一道黑影,脚步声随着她走走停停。
宋浅心下起了隐隐不安,突然想起了李悠然说的校园尾随,眼望着学校还有好几个路口,心突突直跳。
她不自觉加快步伐,不敢向后看,只能用余光一点点向后,模糊看到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
宋浅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只能强迫自己稳住呼吸,观察是不是真的在跟踪她,尽量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异常。
可黑影依旧跟在身后,她的心跳快抑制不住地跳出来了。
一瞬间失去理智,宋浅撒开腿就跑,心里默默祈祷路上能有个救命的人。
身后的男人也跟着跑了起来,他腿长步伐快,三两下就追了上来,慌乱中宋浅看不清男人的脸,却在浓烈的酒精味里闻到了股淡淡熟悉的味道。
一抬头,项栾城面颊酡红扯她衣袖。
身后就是一个巷子口,项栾城拉着她就往里走。
宋浅当然不依,这人神出鬼没刚刚差点吓死她,现在还想干这种事。
可项栾城力气大,她就是再挣扎都没有撼动他半分。
他把她抵住靠墙。
“你有毛病啊。”宋浅气急了,抓着他的胳膊就咬,狠狠不松口。
真的是吓死她了。
差点以为自己就要离开这个美丽的现实世界了,不,美丽的小说世界。
项栾城今天喝了酒,醉醺醺的,一出门就恰好看见宋浅背着包一个人回学校,蹦跶着心情很好,让助理自己回去后,他鬼使神差跟了上来。
他左手撑在她脑袋旁,圈出一块小小的地方把宋浅夹在中间。
宋浅咬着他右胳膊不放,直到自己都觉得可能有些重了才松了力气,偷偷抬着眼皮看他。
心里有些毛。
这可是长成了的项栾城,惹恼了毁尸灭迹怎么办。
宋浅默默收回了嘴,路灯余光照射下她刚刚咬的地方带着折射出的亮点。
口水,还不止一点,明晃晃看得出是一圈。
她缩着袖子麻利给他擦干净。
刚刚这蠢事绝对不是她干的,她不承认。
宋浅又用力蹭了两下,直到指尖摸不出湿印记后才敢再偷偷看他。
项栾城看她掩耳盗铃又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像极了二十一,讨饶的模样都一模一样。
“嗯?擦干净了?”
声音低沉,宋浅能明显感受到他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
“干,干净了。”
她真的是想骂自己没用,好不容易可以在陌生人面前不口吃了,结果一和他说话就忍不住结巴。
太丢脸了。
项栾城酒量不好,酒桌上的应酬不是说不喝就能退掉的,他的位置还不稳定,需要快速站稳脚跟。
宋浅不清楚只当他是喝醉了发酒疯,听说喝酒的男人更惹不得,她小口喘着气等他缓和。
项栾城却故意伸着胳膊把一圈牙印露到她眼前,带笑说:“牙口挺好。”
宋浅向后缩一点:“一,一般般吧。”
“嗯?我看看。”
轻佻着声地勾人。
宋浅却下意识捂住嘴巴,没记错的话,上一次他这么说是小说里,他让手下把叛徒牙拔下来的时候。
血淋淋的现场,一颗颗拔下来,没有丝毫心软。
她不想没有牙,这个年代补牙的技术还不行,她可不能失去这口宝贝牙。
宋浅欲哭无泪,她控制不住他黑化,现在连自己的牙都保不住了吗。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眼眸盈泪,水汪汪看着他,似是祈求,希望他放过她。
只是她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他更想戏弄她。
酒精在胃里灼烧,疼得异常,项栾城阔步到几米外的地方呕了起来。
宋浅没喝过白酒,只轻轻抿个几口啤酒,难喝的不行,所以她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感觉,但光是听就觉得肯定很难受。
撕心裂肺,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这明明是个逃跑的好机会,可她还是默默等他好一些递了纸巾过去。
“有水吗?”
吐完项栾城清醒了不少,嘴里的酸涩味有些难受。
宋浅想到自己包里背着的小水杯,点点头又摇头。
“没有?”项栾城看她样子就知道有。
宋浅点头:“没有。”
他看着她,眼神带笑直盯着。
“给你给你。”宋浅受不了这样的注视,从包里翻了出来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