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让人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车停稳后,他立马拿起手机看了眼,的确是他所熟知的支队队长,于是他取消免提放在耳边。
“Alston,你刚刚说,”他突然有些哽咽拂了一下脸,仰面靠在椅背上,“你刚刚说死了两个,身份确认了吗?”
“还没,就是等您来确认,不过有一个确认了,因为才从英国飞来,叫Cliff。”
柯利福,正是上面派下来的调查大象出事的人。
那不用猜了,另一个一定是小段。
昨天他让小段去帮林遇,林遇受伤了就回来养病,小段就开车去机场接人,没想到就......死了。
“我知道了,我马上来。”说完他挂了电话,丢在一旁。
他揉着发红的眼睛,觉得鼻子堵的难受。
小段才十九岁,他的父亲曾是一名自然保护联盟的志愿者,他随他父亲去过可可西里在那曾是巡逻队一员,后又去过大兴安岭做过一年守林人,再后来被派来帕宁,他父亲在三年前死于和偷猎者搏斗,身中数枪而亡。
方央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耷拉着脑袋,车里的氛围十分的沉重,像是有块巨石压在车顶,想把他们狠狠的压进尘沙之中。
李嘉闫吐了一口气,直起身重新启动。
“阿央你马上给补给站打个电话,让他们先自己解决。”
“好。”
李嘉闫调整好状态打了个方向盘掉头往回开。
有些昏暗的房间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生坐在床上,腿上是一台笔记本电脑,男生额头和下巴分别贴着创口贴。
他手里拿着一杯咖啡,欣赏着电脑里的视频。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突然失去控制冲撞开分界栏笔直的撞上对面的一辆轿车,随即发生侧翻只听“嘭”的一声车燃了起来,浓浓的烟像极了他杯中咖啡的水汽。
他按下空格键,视频暂停。
男生用手托着拿杯子的手肘,然后扬了扬唇角,饶有趣味的喝了一口咖啡。
这时,弹出一条MSN:
K:Mapanto(波兰语:得手了吗?)
男生单手在键盘上打出几个字后一个回车键发送出去。
Y:Sukces.(一切顺利。)
随后他将电脑合上,又喝了一口咖啡,随手放在一旁桌上,然后整个人躺进了被子里。
另一边。
因为昨晚睡的迟,韩执醒来也已经快中午了,车里不知何时钻进了几只蚊子,嗡嗡的响个不停,他感觉额头瘙痒,便猜到被蚊子咬了,幸好他来时曾在国外买了磷酸氯喹片,他从包里拿了出来,吃了药后,他下了车,正午的阳光一下子变得热烈起来,温度也一下子飙升。
他拉开帐篷,把蒋沅拖了出来并给她松了绑。
松绑后的蒋沅扯出嘴里的东西。
她的板鞋。
现在的她嘴里全是尘沙,她精致的五官紧皱到一处去了,她一个劲的“呸呸呸”。
韩执看笑了。
蒋沅将狠狠鞋子扔过去,“笑你大爷!”
韩执接住板鞋翻到鞋底看了看,故意逗她,“你好像还踩到了粪便。”
蒋沅脸一下子刷白,只感觉胃里胃酸倒流,她转身撑着帐篷吐了起来。
韩执拿过驾驶室的水仰头喝了一口,喝的太猛有水珠顺着他的唇角滑落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处停留了一会,滴落到了土里。
蒋沅尽吐了胃酸,她转身就看见正在喝水的韩执,有些失神,这样的男人如果会怜惜女人,那蒋沅说不定会爱上他。
但至少现在是不可能。
韩执一口下去水没了三分之二,他舔了舔牙齿,眯着眼回头把水扔给蒋沅。
“你喝过的。”
“不想被渴死就喝。”
韩执打开驾驶室车门,她抱着水瓶看着他问:“你究竟要带我去哪?总不可能漫无目的的来旅游的?”
韩执手搭在窗框上,微微俯身倚着车门,头压低,嘴角挂着一抹极淡的讥笑:“你看我像什么?”
蒋沅并不觉得韩执这个人简单,第一次在帐篷里她抽走他的皮带,他腰上的那把K9军用匕首就让她起了疑心。
前前后后又有两批人来抓捕他,他都能带着她成功逃脱,想来他是受过特训的人。
这让她不由得想到特工。
“你是情报局的人?”
“呵,”他冷哼一声,用手摸了摸下巴,胡渣的触感并太好,他皱了眉,嘴角满是讽刺,“我没你想的有那能耐,”随后他低头吃了一片薄荷叶,抬手遮了遮阳光,嘴里咀嚼着,目光深远,“看见了吗?那座雪山。”
蒋沅也随之望去。
圣洁的雪顶,万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