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星河下的帕宁四处潜伏着危险。
静谧中的未知危险更给这片土地增添了一份神秘感。它蛇蝎如女人,温柔又似水。撩拨的自然,让人执着且迷恋着。
蒋沅又做噩梦了,她在黑暗中坐了起来,愣了有几秒,然后摸黑开始找药。
“药,”她拉开睡袋露出她随身携带的包,将包里的所有东西倒出来,她在刨弄着,见还没找到便越来越焦虑,越来越着急,“我的药呢?!”
她扯了扯头发开始四处寻药。
韩执坐在驾驶室仰面闭目养神,听见了帐篷里传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他顿时提高警觉。帕宁最常见的便是鼓腹蝰蛇,它的毒液都是排世界前几名的。
他的目光注视着帐篷,手伸向副驾驶拿起麻袋,另一只手已经握住腰间的匕首,下一秒抽了出来,随后打开车门,走到帐篷前。
他压低脚步,然后缓慢的拉开帐篷,随后他愣了愣,在昏暗中,他看见蒋沅在胡乱翻腾着,一会儿抓扯头发,一会儿发疯般的踢打着睡袋,似乎不受控制。
韩执揉了揉额角,头疼道,“疯子。”
她这样大的动静会引来夜行动物。
狼在帕宁还没绝迹,鬣狗也常夜晚出没,这两个谁都不好对付。
狼的凶残,鬣狗的下流。
一个牙尖,一个掏肛。
但韩执如果心狠手辣起来,他会将镇静剂换成子弹直接爆.头,再打成筛子,阴间的黑白无常来索命也得三思而后行更别说人的那点胆量。
如今的他心有信仰,而这些动物便是他的贵人,杀掉这些动物等同于背叛信仰。
所以——
“你快给我松……唔!”
蒋沅被韩执随手塞了一个东西进嘴里。
这东西有点硬,太黑她也不知道是什么。
韩执绑好她后,压低身与她在黑暗下零距离接触,他滚热的气息扑打在她耳垂上。
“鬣狗掏肛听说过没?老实点。”语毕后他抬手拍了拍蒋沅对后脑勺才直起身。
黑暗里蒋沅头发凌乱,却有一双恨目,她吹开遮眼的头发,而韩执已经从帐篷里走了出去,他把帐篷重新掩盖好,自己才上了车。
他已经含住烟了,打火机也拿出来了,但是下一秒他将这些通通塞了回去。他抬手摁下按钮,天窗被打开,他放倒椅子,自己也跟着倒下,单手枕着头。
他凉薄的目光透过天窗看着比他目光还薄凉的夜色。
夜□□人,似罂粟,容易上瘾又难戒。
黑夜下的帕宁便是提纯后的海.洛.因,是毒品,但也曾给予他仁慈。
......
两年他从中国又回到了肯亚城,还被保护中心的旧人发现,他们封锁机场,韩执只好逃进了他最熟悉不过的帕宁里,在那里展开了激烈的追逐。
追逐了五天四夜。
但是韩执的车就在这时爆胎了,他直接砸坏了挡风玻璃被甩了出去,他倒地后还有知觉和力气,于是带伤徒步走了十多公里,那个月正是旱季,烈日炎炎,韩执因脱水栽进了尘沙之中。
他醒来是因为一场雨,那场雨救了他,他张嘴大口的喝着,这水像是给了他二次生命,他又满血复活,他站在湿润的尘沙之上,衣服全湿透,紧贴着肌肤,肌理纹路十分清晰。
他不是个伪善的人,他也懂得恩情是什么。
随后他跪在地上向这片土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他曾犯下大错,而这片土地却给他仁慈,让他活下去。
就从那天,帕宁成了他的信仰,活下去的信念。
他想赎罪的念头也是那天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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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闫正开车向西行驶,他要去一趟补给站,听说那里有几位外国人动物学家因为争论而打起来了,他又身为副站长,所以必须去处理一下。
“闫哥,你说上面派下来的是什么人啊?”在副驾驶的一个男生问道。
李嘉闫看了看后视镜挺直腰,“调查大象被杀的事。”
“这个不是归我们保护中心管吗?”
“你还说,我们保护中心这次这么大的失职,上头没当面责罚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真搞不懂林遇怎么巡的逻。”
“事情发都发生了,等人来处理吧,我们先把眼下的事做好再说别的。”
方央抱着衣服挺不服气的,“也对,他现在因为车爆胎受了伤正在休息,因公受伤,谁说他都不行。”
他这话李嘉闫不爱听了,“瞧瞧你那点德行。”
这时李嘉闫的手机响了。
“帮我接一下。”
方央接通并开了免提。
“您好,李站长,我是嘉达国际机场巡警一支队队长,您名下的别克昂科拉GX于昨天下午四点五十分在机场外的机动车道上和一辆商务轿车相撞,侧翻后立即自燃,车中两人均已死亡,请您尽快到支队来处理一下。”
听后李嘉闫猛地踩下刹车,方央因为系了安全带才没扑向挡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