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那个女人闹得太厉害,我怕出麻烦,所以这次准备了安眠药。第一次下药没经验,虽然下了不少,她一共喝了没几口。还在脱衣服时,她就醒了。虽然我肯定要把她弄醒的,醒了才爽,但没想到这么快,我吓了一跳。”
王秋生说,徐佳莹醒来就拼命挣扎,但药劲没过,没什么力气。后来徐佳莹主动配合,求他做完后放她走,她保证不告诉任何人。王秋生嘴上答应了,还让她用打车软件确认了付款。为了示好,徐佳莹主动将钱包交出。将里面的现金一并取走后,王秋生还是杀了她。
“我也不想杀她,她这么温柔,其实我已经不想杀她了。但是没办法,这种女人的话怎么能信呢,我只好把她弄死。”
杀完人后王秋生心生愧疚,将徐佳莹被弄脏的衣服运进河里洗了,又怕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把她的身体也一并清洗干净。他本想替徐佳莹把衣服穿上再走,但衣服湿着,尸体已经开始慢慢变硬,不复先前绽放的美丽,看着让人心里发憷,加上怕人发现,王秋生便草草离开现场。
两名受害人的手机,王秋生交代,怕被警察查到里面的订车信息,全被关机后扔进了那条发臭的河里。警方计算了水流方向与速度,不久后便在河水的下流打捞起了这两部消失已久的手机。
在采集证物的同时,警方对王秋生的生平做了调查。
他的妻子果真怀有身孕,肚子已经明显隆起。听说其丈夫的恶行后,她拒不相信:“我男人不是这种人!他平时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你说他杀人?你哪只眼睛看到的?你说!”
其身边邻里也难以接受王秋生是杀人犯的事实,他们口中的他是个老实本分的男人,为人温和谦逊,对老婆也百依百顺,放嘴里都怕含化了,这样的好男人怎么会杀人呢?
而正是这么一个温和老实的男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罪孽。
更深入地调查后,了解到王秋生的父亲原是一名挖煤工人,在他幼年时于一场爆炸意外中身亡,他的母亲一人将孩子拉扯大。王秋生是长子,母亲对他十分严厉。王秋生便在母亲的斥骂下长大。尽管母亲经常将他骂得一无是处,他还是对母亲敬爱有加,可谓十分孝顺。长大他后娶了与母亲同样强势的妻子张冬梅,对妻子也十分顺从,从不发脾气,是个十足的好儿子与好丈夫。
但再怎么爱自己的母亲与妻子,怎么可能没有怨气?王秋生将对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的恨意压抑下来,只表现出爱的一面。这些积攒的恨意越滚越多,终于压制不住发泄到无辜的陌生人身上去…这便是他杀人的动机。
而他杀死的只是其母亲与妻子的替代品,只要一天没有真正杀死她们,他的恨意就永远没法消除。其妻子怀孕带来的负面情绪,加上初来城市面对的巨大心理落差,也是使他失去平衡的重要诱因。
王秋生即将面临的是冗长的法律诉讼,根据以往经验,不论他怎么辩护,都将难逃死刑。
他的妻子张冬梅情绪波动太大,险些流产。胎儿在药物管理下才得以勉强保住,但今后是否能顺利生产还是个未知数。而即使母子平安,他们将面对的会是一贫如洗的生活与世人无尽的谩骂。在网络发达的时代,她的信息早已被人肉出来公之于众。
卢冰,徐佳莹,张冬梅…两场凶杀,破坏了三个家庭应有的平凡生活。
破案后,媒体的导向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开始赞扬警方的机智高效。
同时有一些声音跳出来,指责受害者自身的问题,并炮制了不少醒目的标题:
“自重的女性不会在深夜上街。”
“出门穿短裙等于向色狼发出邀请!”
“随便与陌生人说话=自杀。”
为此小宓愤愤不平:“照他们这么说,女性就该蓬头垢面出门,裹得和粽子一样才行么?怎么不反省一下男人自己下流呢!卢冰加班累了想休息,王秋生就说她看不起人;胸口衬衫扣子掉了一颗就成了勾引,这能怪谁呢!”随后想起自己在案件的一开始说受害人是站街女的言论,不禁降低了音量,变得有些惭愧。
后来程斌在媒体的采访稿里这么说道:
“不论是深夜出门或是穿着暴露都不足以成为伤害他人的理由,相反,这是大家的自由。
但社会中还是有邪恶存在,希望大家注意出门安全,尽量结伴出行…
将来警方也会在构建更加安全与自由的社会中尽最大的努力。”
轰动一时的案子终于结束,郝晋阳伸着懒腰道:“终于能睡一个饱觉了。”
俞任杰揉了揉发黑的眼眶:“嗯,卢冰与徐佳莹的家属,终于能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