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瞳儿有些懵了,看了看花笺,又看向云初:“这上面……”哪有什么诗句?
“这笺是我做的,上面用了微刻的法子,每张花笺上都刻有对应的诗词。”云初道。
赵瞳儿立刻反应了过来,她以为那笺上细若发丝的不过是点饰,没想到居然是字?怎么可能!那么小的字,当真有人会所谓的微刻?
殿中的几道目光投了过来,有好奇,也有质疑。
云初将一枚宝石打磨的透镜交给赵和,请他移近案边,指了指面前的笔墨道:“大监,可否借用?”
赵和点了点头。
云初一边蘸墨,一边道:“那您来看,我来写。”
十二张花笺是用一年四季的十二种花卉汁液涂染而成,每张笺上分别刻有细若发丝的一首诗词,借用凸面的宝石放大后才能看清,这才是这花笺最难做的地方。
除了赵瞳儿偷来献给昭阳宫的十二张外,宫中这几日流行的仿品都没有刻字,只是图个样式好看。
云初笔端蘸满了墨,俯身在案上书写,娟秀的字迹现于纸上。赵和看一眼花笺,又看一眼宣纸,随着云初挥墨,不由轻轻念诵出声。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这是梅花。
“松竹翠萝寒,迟日江山暮。着意闻时不肯香,香在无心处。”这是兰花。
……
“秀樾横塘十里香,水花晚色静年芳。”这是夏日的荷。
“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这是冬日的水仙。
……
十二张花笺,十二首诗词,一一对应,一字不错。赵和细看着,点了点头,面露赞许之色。
云初放下笔,看向对面紧张到浑身僵直的赵瞳儿,走到她身边道:“我也不要你现在就做出一模一样的花笺来证明清白,如果你此刻能作出一首诗,胜过我这里的任意一首,我就认输,如何?”
赵瞳儿本就最怕云初要她亲自做那花笺,现在听到自己还有机会,连忙快步走到案前,拿起云初先前放下的笔。
然而她细看了那十二首诗词,越看脸色越白,心虚和紧张之下,脑子里竟然空茫茫的一片,咽了咽口水,手中的笔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久到掌心出汗,“啪”的一声,羊毫笔掉在了案上。
赵和看着满头细汗的赵瞳儿,也失去了耐心,挥了挥手:“你的事一会儿再说,下去吧。”
他说完,转头看着云初,心里却有了点不一样的感受,从前只觉得这姑娘十分知礼,进退有度,没想到内里也自有锋芒。
“盛姑娘,太后在里面等着,跟咱家来吧。”赵和抬手,示意云初跟他往内殿走。
云初跟在赵和后面,心里隐隐觉得,方才这一出,有些像是对她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