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张张嘴,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她内心一片哗然,满脑子想的都是以后该如何?
女人的贞洁与名声有多重要她很清楚,如今赵文礼如此颠倒黑白曲直是非,而又说的头头是道,怕是村长已信了几分。
更何况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当归该如何自处?即便他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可那些流言蜚语又何等凶残?众口铄金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可是她不能慌,她必须冷静,必须沉着应对才是上策。如若此时她什么都不说,那以后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她看着村长,神情默然,语气冷冽:“村长,那个大户人家是定远县的一个姓孙的富商。诚然如赵先生所说,”她见赵文礼要开口立刻又道:“但并非全然属实。”
“柠儿你莫闹了……”
“赵先生!”青柠冷冷一笑,反问道:“你如此紧张作甚?我听说村长在位已二十年有余,可见其老人家德高望重,身受村民爱戴拥护。若然你今日句句属实,村长自会还你一个公道,你又何须急于一时。”她顿了顿又冷冷道:“若然你所说纯属故意污蔑,我也相信村长会给我一个说法。”
赵文礼被呛了回来,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以为她会慌乱的不知所措。但凡她又些许应对不了,想来他的目的都达成了。
可是如今,瞧着她冷冽淡漠的神情,那处变不惊临危不乱的淡定气势,与她清冷的语气,无一不让自己心惊颤栗。
村长对这话很是受用,又见青柠不卑不吭,不慌不乱,进退有度,当下便信了几分。毕竟人姑娘在村子里也有些时日了,口碑一向不错,连他那嘴刁事多的婆娘都要闲闲的夸上几句,能差了吗?再者赵文礼这小子又多年不在村里,谁知品行可有变?回来的这段时间又仗着识了几个字,开始眼高于顶。
村长一思索,当下和蔼可亲道:“丫头你说,在我这一村之长的眼皮子底下,但凡有人敢出什么幺蛾子,我定绕不了他!”
青柠福了福身子,感激道:“青柠在这里谢过村长,事情是这样的……”
村长听了频频点头,或许是之前脑补的原因,无论青柠说什么他都下意识的信了几分,反而越看赵文礼眼神越冷。
青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叙述完,最后淡淡道:“村长,青柠经历生死之劫,蒙当归相救收留,也感谢村长这些时日的照拂,此番恩情青柠铭感五内,断不会败坏了村子的名声,更不会教村长为难。此事青柠自有法子解决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是那时,还望村长能给青柠一个说法。”
村长点点头,然后对赵文礼道:“在事情还没彻底弄清楚之前,青柠你先跟我回去,我那婆子和儿媳会照顾你。至于你赵文礼,若你所说纯属作假,我也希望你能今日晚饭前来我这里忏悔认错。”说完又对青柠道:“走吧,丫头,到村长家做客去。”
青柠淡淡笑笑,她看着一个方向,笑的有些凉意:“我想等人,村长且放心,稍后我会过去的。”
所有人都走后,赵文礼才缓缓开口:“青柠,你这又是何苦?嫁给我不好吗?我不以为程当归会比我好在哪里。”
青柠淡淡一笑,头也不回道:“至少他不会恶心我。”
赵文礼被噎住,瞬间脸色涨红,有难堪也有愤怒,但最后到底是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赵文礼走后青柠也去了村长家,张氏早已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啐了一口,也不知道是在唾弃谁。她把青柠领进屋,见姑娘脸色苍白,眉宇紧蹙,却又要强装无事,不禁叹气。毕竟都是做父母的,谁人不想自家孩子好,她这也是母性泛滥了。
“青柠,你先坐会,饭菜我都烧好了,咱吃了饭就回家,没事的。”张氏又把儿媳妇叫来作陪,毕竟都是年轻姑娘,也聊得到一块去。
张氏回了自己屋,拽过自己男人,张嘴就骂:“我说你怎么那么缺心眼啊,赵文礼那兔崽子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这姑娘在咱们村里是个什么口碑你不知道啊你,瞧人家姑娘委屈的。”
村长不妨掉了手里的旱烟杆子,可自家娘们是个泼辣的,他也不敢说什么,便道:“我这不也没说什么,不就是把丫头领了咱家来。那不是她自己说有法子证明自己吗。再者了,赵文礼说的话听着也像真的,我总得秉公处理吧。”
“他吐出什么象牙了?”
村长叹气,最是不喜婆娘说这种话了,可谁让自己娶了,于是就一五一十的把那些话都说了一遍。
张氏皱眉:“可我听着怎么怪怪的,你说这有没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那或许是赵文礼喜欢人家姑娘,可人青柠喜欢的当归,所以这兔崽子就嫉恨上了,故意借此破坏人家姻缘呢?”
“怎么会?”
“嘿,怎么就不会了,咱家那个小兔崽子不就干过这事?就西村村花那事,咱儿子看上人家,可人不喜欢咱啊,儿子一恼就干出了坏人名声的缺德事。你为此可是狠狠的将儿子痛打了一顿,我还跟你闹过呢。后来那段时间,但凡有个瞧我不顺眼,都敢拿这件事挤兑我。”
人家挤兑你还不是你泼辣,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行行行,这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你提它作甚?不过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几分道理。”
“那如今你要如何处理?”
村长道:“左右青柠不是说了她有法子证明自己的清白,咱们且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