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娘一拍大腿,当下点头。
“那一会咱找个媒人说道说道,虽然姑娘们身边没个人,但咱该有的丁点不能少,万不能教人瞧轻了她们。”
“你放心,这事我会办好的,等姑娘们上花轿那天,就在我家出嫁吧,我这里就算是她们的娘家了,也跟念儿做个伴儿。”
“行,那你去吧。”
两姐妹虽然脸皮薄,然而到底是欢喜的。莫说她俩了,只怕那兄弟俩的欢喜之情也不在她俩这下。
自打知道成亲一事已被家里长辈挂在嘴边,李婶也去找媒人了,这兄弟俩的嘴角就一直都是翘的。中午烧饭时,青柠两人实在受不了了,将他俩纷纷赶了出去。
即便如此两人还是闲不下来,就把猎来的一只野鸡烧水剃毛打算用中午采来的野蘑菇给炖了,于是中午这顿饭菜还是不错的。
饭后程当归带着青柠一道下田,赵犇因为身体有恙,就留在家里负责宰杀猎来的几只山鸡野兔。因为雨天有些陷阱被冲毁,所以这次并未有多少收获,赵犇会想打下那头熊多半也是这个缘故吧。
如今的天气,这些东西都不能放太久,他们也乐得做好人,左右日后成亲时,也少不了需要邻里帮衬。赵犇按照程当归嘱咐的,把这些东西全部处理好后,自己家里留了些,又分别给李氏和大山还有村长家分了些。另外剩了些,他想了想,给他那个表舅又送了只野山鸡。
他那个表舅母接过山鸡,一双眼睛贪婪的看着他手里的另一只野兔,见赵犇没有递给她的意思,不禁夹枪带棒怪声怪气说道:“大牛总算懂事了,打猎回来后也知道拿些野鸡野兔来孝敬你表舅母了。那快别提手里了,给舅妈吧,别累着了。”说着就要伸手去夺。
以前这傻小子有了什么无论多少都会给送些,现今倒好,自从收留了俩姑娘,她就没见着好了!
今年本来还指望能让他帮家里种种地呢,没想到他居然任由那两个来路不明的姑娘瞎捣鼓,还说要种什么桑树养蚕,她呸!就凭那两个娇滴滴一看就没吃过苦的姑娘,还想有什么大的抱负?简直笑掉她的大牙。更可恨的是,她千盼万盼他们统统赔了,最后竟然听说桑树还真种成了!不久就打算办喜事迎亲了!
这都是什么世道,她家比这俩穷小子家好了那么多,自己家的闺女和儿子都还未说好亲事呢,别人就要成亲了?尤其还是那个她家男人的表妹的傻儿子,居然赶在她之前有了儿媳妇可以使唤,这简直太过分了!
她越想越气,见赵犇不肯给她兔子,就仗着自己是个长辈伸手就抢。
赵犇一向不吃这套,他利索躲过,然后十分淡定道:“表舅母你误会了,这是要送给别人的。”
被人这么明明白白的拒绝,田氏一脸恼怒之色,当下就要骂人。这时陈柱看不过去了,他大声呵斥:“行了!”又对赵犇和蔼道:“大牛啊,你难得来一趟,不如晌午饭就在表舅这里吃吧。”他想着,这孩子一向耿直,兴许跟他说道说道,他还能接受自家闺女呢。
“谢谢表舅,不过不用了,”刚说完就听身后有人喊他“表哥”,他不回头也知道是谁,于是又加了一句:“镶银和我娘还在家里等我呢,一会我们还要商量上市集采买成亲时需要的东西。”
“成亲!”陈梅瞬间尖叫起来,她跑到赵犇面前,抓住他的手臂连连质问:“成亲?跟谁?就跟那个什么都不会做还是来路不明也不了解她的过去的那个女的成亲?”
“小梅!不得胡说!”陈柱斥责。
“你凶女儿做什么,女儿又没说错,那就是个来路不明的姑娘。”田氏反驳完丈夫又对赵犇假惺惺道:“我说大牛,你可别怪表舅母没提醒你,你知道那姑娘以前啥样?可别娶回家之后却发现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赵犇再傻也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他一张脸坚硬如铁石,浑身都散发着寒意。首当其冲的是陈梅,她从来都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不禁有些为自己说过的话感到后怕,偏偏她娘还在那里絮絮叨叨,越说越难听。
陈梅强撑着扯扯嘴角,试图辩解:“表哥你别误会,我们都是一家人,大家既然都是亲戚就应该和睦相处,咱们也是为你好,”想到他把福顺打瘸的蛮狠劲,顿了顿又道:“再者,你那个什么镶银也不想你这样……”她顿住没说,因为只要提到那两个女人她就觉得恶心,竟然敢抢了她的后半生。娘说的一点都没错,果然一对贱蹄子,种个桑树养个蚕就把人哄得团团转,还让村长对他们赞不绝口。
赵犇看着她,缓缓抽回自己的手臂,提着手里的野兔大步离去。
陈贵一直站在门口,一副不屑又嫉妒的样子。
赵犇淡淡扫他一眼,神情冷漠。
陈贵当下变脸,何时轮到这傻子来蔑视自己了?他冷冷一笑,幸灾乐祸道:“喂,我说大牛,我方才在回来的路上,怎么见着程当归那废物的未婚娘子,叫什么青柠来着的姑娘,在跟赵文礼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他们该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吧,还是那姑娘之前有什么特殊的营生手段啊?对了,还有你那个镶银,她该不会……”
“表哥!”陈梅见赵犇停下,以为他是被说动,自己是否还有一线希望?因此立即叫住他,附和道:“我哥说的对,咱们才是一家人,不可能害你的,你要不再考虑考虑,说不定那两位姑娘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