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犇回到自己家,原先脏乱的屋子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一些破败无用的东西也不复存在,但此刻他显然不关心这些。
他抱着那个他救来的姑娘,站在床边久久不愿放下。
他知道青柠是愤怒的,当归是惭愧的,她是恐惧的。
或许大家也都以为他跟当归一样吧,是惭愧是对不住的心理。但无人知晓,其实他也是惊惧的。
就在见她被一桶水坠落进井里时,那一刻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般直冲脑门,冲涨的他以为自己就要血液逆流而死似的。
当千钧一发之际他抓住她的脚踝时,他是庆幸的,幸好幸好。
看她在青柠怀里瑟瑟发抖连哭都哭不出声时,他脑海里反反复复就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想想自己的手劲,心觉此刻她的脚踝定然是肿的。又看了一眼熟睡的人,转身锁上房门,他需要找当归要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
农忙时他可以一次扛两百斤的东西都不在话下,可见力气之大。她如此娇小,他当时又紧张惊惧,手劲肯定比平时大上很多,她一定很疼。
“当归。”
“做甚么?”程当归正在修葺自家屋顶。
“跌打损伤的药酒在哪里?”
“在药房啊,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顿了顿,赵犇道:“我要好一点的。”他语气十分认真,粗狂的方正脸紧绷着。
程当归何时见过他这个样子,一时愣了,后一思索忍不住笑了,之前的压抑也去了不少。诚然这个时候笑有些不厚道。
他道:“你这么跟医者说话可不太厚道啊,兄弟,你见过我这里有劣质的药草吗?”
赵犇抿抿干燥起皮的双唇,转身埋入药房东翻西找。
程当归揶揄道:“兄弟,你这是关心则乱啊。”他话刚落青柠就端着一盆污水走了出来看了他一眼,他默默鼻头,一时间笑不出来了。
赵犇回来就见三胖跟邻村的瘸子福顺在他家门口探头探脑的,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此刻存的什么龌龊心思。
这福顺是邻村的,倒是正干些,每个月都会到外面找点活计。比如一些大户人家在农忙之际征召短工时他会前去应征,因此家里经济在两个村里称得上是不错的。只是脾气暴戾,为人凶狠心眼小,所以村里无人敢把姑娘嫁给他。
后来他在外面领了一个回来,开始过得还不错,后来因为怀疑与人有染才被他给活活饿死了。这里穷山僻壤的,又摊个荒郊野外,别说官府,就是外面的人也很少知道这里还有个村子,毕竟山上有个土匪窝,谁敢靠近这里。
人命的事村里人也大都怕引火上身,是以当初人死后,这福顺只草草将人埋了,继续过自己的日子。他爹娘被他这一气,没多久也都断了气。这样一来村里人就更不敢将闺女托付给他了。
日子一久福顺开始更加肆无忌惮,觉得自己媳妇肯定是被人勾引的,就开始报复,整天没事总在村里溜达,村里所有女性一见到他就避如蛇蝎。
虽说村里人都怕他,但赵犇可不。因为去年这福顺盯上了赵犇表舅家里刚满十五岁的表妹。被赵大娘知道后,就让他守在他表舅家,没少揍此人。此人之所以瘸着一条腿,那就是赵犇打的。
因为这事,福顺也算收敛了些,村里人多多少少感激他,是以他们孤儿寡母过得也不是很辛苦。
年关将至,这福顺也是回来过年。此刻与三胖出现在这里,多半是三胖的碎嘴说了什么。
赵犇把翻来自认是“极品的药酒”揣在怀里,不动声色潜入两人身后,然后抬脚就是一顿猛踹!
“赵大牛你他妈失心疯了!哎哟我□□祖……”毫无心理准备的两人被揍的鼻青脸肿怒骂连连。
赵犇不愧力大如牛,三两下就把两人揍得爬不起来。他又朝哀嚎不已的两人身上补了一脚。
他生的魁梧高大,三胖跟福顺俩人见他渐渐靠近,一团黑影瞬间罩了过来,好似乌云压顶。又见他神情紧绷一双牛眼恶狠狠的盯着他俩,那碗大的拳头发出咔咔的声音,整个人都仿若凶神恶煞附身了般。
他俩吓得顿时跪地求饶。
“滚!别再让老子看见你们,不然我打得你们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