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那人,是李元昌。
纨绔而已,不过鹞子是只好鹞子。
她把鹞子放下来:“这是陛下爱物,谁那么大胆子敢把陛下的鹞子……”认真辨认了一下,没有伤痕,不是射杀……随口便道,“看这样子……是毒死了还是闷死了?”
李世民听着她毫无诚意的怪罪,连最开始的魏征都没提出来,不由得没好气道:“是魏征。”
无容愣了:“魏公虽然是个刚正不阿的人,陛下有些什么不当的行为也会指出,但是不过是只鹞子……这都管?”
李世民挥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
自己丢人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的好。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李世民如此这般的一说。
他本来好好的玩鹞子,远远的看魏征来了,知道虽然玩鹞子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被他看到了,再不是件事都会被念叨好久“陛下不能沉溺于玩物之中”,索性就把鹞子顺手藏怀里了,想着最近没什么大事,魏征把事情说完了就走。
谁知道,魏征叨逼叨叨逼叨的说了好半天,一个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愣是给魏征回了半个时辰都没能说清楚,他一直在稳着怀中的鹞子希望不要扑腾的太厉害。
等到魏征走了,他拿出来,那只鹞子早就驾鹤西去。
无容听了整个过程,看着李世民,半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泪都笑出来了。
李世民颓然坐在她身边,声音郁闷:“就你也觉得我被臣子欺负的太厉害了?”
无容抬头,笑的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深吸两口气,生生的把笑意忍了回去,才缓缓道:“陛下能如此,是臣子大幸。”
“可也是这鹞子的大不幸。”李世民郁卒道,“早知道便被他啰嗦两句,也不至于害了一条性命。”
无容掩饰着笑意,认真道:“陛下是明事理的人。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沉溺于玩物,所以才会畏惧言官说话,陛下能如此,代表一定能听进去言官说话,即便魏公这件事做的小家子气了些,也算得上是君臣之间的一段佳话,这鹞子虽然死了,到底也能流芳千古。陛下可想想,若是桀纣,别说鹞子了,哪怕是当着臣子的面玩女人,又有谁敢说他们的不是?言官敢说话,甚至是嚣张到了魏公的态度,也就证明了陛下是明君,才能容得下臣子……”
无容实在是忍不住了,掩嘴笑道:“臣大欺主。”
李世民忍无可忍的把无容掩着嘴的手拿下来,一脸郁卒:“话是好话,能不能好好说。”
无容笑的软在了李世民怀里,李世民也实在是没忍住,无奈道:“也是,若不是魏征和朕,换个皇帝,哪能有这种笑话。”
“魏公这是在给陛下说他不高兴呢。”无容玩着李世民怀里的玉佩,含笑道,“陛下前些日子以他的名义,让妾劝说夫君莫要杀戮言官,魏公估摸着也感觉出来了,便给陛下还了这么一手,表达一下自己被利用的不满而已。当然了,陛下给我洗清的手法显得陛下暴躁了些会有些不好的印象,如今能为了臣子憋死爱宠,陛下到底是个明君。”
李世民搂着无容,叹了口气:“我知道……”
他把头靠在无容肩膀上,声音依旧无比郁卒:“不过是可惜了好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