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寅并不召出断魂勾,一?柄弯刀也能耍的出神入化,带着?马和身后的人又夺了几个敌人的命。
然而他一?个人仍然顾不上所有人,擒住最后一?个敌人的时候,只?剩下?几个小?兵和刘典军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谁派你们来?的?商队?”梁寅揪住那人的脖子问。
那人两条腿在空中乱晃,说不出话来?,梁寅将他扔回?地上。他猛咳了几声,哑声道:“不是商队,”继续咳,边咳边说:“城东的商队说了,谁能提着?军官的尸体去,谁就能加入他们,加入了他们就能挣快钱……”
又是一?波冲钱而来?的亡命之辈。
那人话还没说完,头已?然落在了地上。
梁寅丢了刀,冲着?刘典军道:“还撑不撑得?住?”
刘典军趴在地上翻不了身,血渗了出来?黏在土上,夜色里,血比他的眼睛还要?亮,嘴一?张一?合地在说着?什么,可是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梁寅想凑近了听,又舍不得?从马上下?去,两难之间,道路那边有了动静。
一?个姑娘逆着?清辉雀步而来?,黄衫皮裹带,手里提了个花篮,左顾右盼地望到了这边一?地的尸骸。
姑娘面?色如常似是见怪不怪,看到马上二人和躺在地上的几个小?兵,热情道:“官爷,要?不要?帮忙?”
梁寅冷森森地盯着?她,与姑娘灿然的面?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姑娘等不到答话,蹲下?身去探刘典军的鼻息,“呀,死了。”她有些错愕地抬头看着?高?马上的梁寅,仿佛在等着?他的反应。
梁寅久久组织不出语言应对,典军死了就死了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个戕族姑娘他见过?几次了,上次见到她还是在幻境里。那时候觉得?熟悉,现在看着?她一?颦一?笑只?觉得?愈发诡异。
上一?次的她,满载善意而来?,说着?不会害他,翻手的功夫就砍杀了大半个强队。她也确实如他所说,没有害他。
这一?次再见到她,梁寅莫名地觉得?她长大了好几岁,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他总觉得?她随时可能问出来?一?句“你们饿不饿”。
这一?点?显然祝辞也注意到了,但他不像梁寅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人家,他的当?务之急是怎么从马上下?去。
祝辞在他身后磨蹭了几下?,使劲左右伸腿寻找着?着?力点?。
这一?番折腾实在苦了前面?的梁寅,好在两个人都用的不是自己的身子,不然这个感觉就更奇怪了。
奇怪的触感从梁寅的尾椎快速地上爬,原本陷入沉思?的梁寅登时脑子一?片空白,握着?缰绳的手轻轻颤了颤,生生滚了一?遭喉咙。
“别动。”梁寅沉声,他把祝辞弄上马,结果自己反而被弄得?六神无主。
“让我下?去!”祝辞挣扎无果,被逼的没了办法,干脆转移目标从身前的人下?手。
疯狗遇到了陌生人变得?格外凶残,手上没有武器,却有着?一?双爪子,奈何喻旬从军多年,一?双手的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祝辞恨不得?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爆出十个尖锐的骨刺来?挠他。
“你一?个男人还抓人?”梁寅心里烦躁,手臂脖子上也被挠伤了几处,转身想把祝辞推下?去,刚一?用力,喻旬开口了。
“我怎么在你马上?我的马呢?”喻旬前胸贴着?杨麟后背,面?上的不自然在月光下?无从遁形,乍一?看,比此时的梁寅还要?恼怒几分。
喻旬连忙扯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迅雷的速度翻身下?了马,低着?头半天不能直视杨麟的眼睛。
梁寅抬头看看月亮的位置,心里咯噔一?声,戌时过?了,这疯狗估计是疯病犯了。
梁寅复而低头去看地上站着?笔直的喻旬,心里又咯噔一?声,看马面?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越来?越复杂。马面?别是一?直对着?牛头有点?别的方面?的意思??
一?旦有了这种念头,梁寅再看喻旬的眼神里就揉杂了一?些惨淡的同情,他记得?牛头生前不是还娶了夫人的吗?
梁寅没想到自己捉弄祝辞的一?个小?伎俩居然牵扯进?了旁人。
梁寅和马面?认识也有些年头了,在他的印象里马面?是个古板冷漠又无情的中年男人,从来?没见过?他好大一?个男人这般含羞带骚的样子,一?阵恶心上涌,登时放开了杨麟的身子,不想再打扰他们。
杨麟也是大梦初醒的模样,很快从断片中回?归了正轨,按照故事原本的走向进?行下?去。
杨麟去看刘典军的尸体,他一?心想着?做出点?什么成绩来?光宗耀祖,陡然生出一?计,转头对着?喻旬道:“听到刚才那个人说什么了没?”
喻旬梗直脖子,不尴不尬地发出一?个鼻音,“嗯。”
杨麟浑然不觉自己兄弟的异样,进?一?步道:“不若我们借着?刘典军的尸体去城东的商队探上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