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是怎么放在府门口的?”四爷一摸信纸的质地便知这写信之人家中定然是富贵的。
刘申悄悄地抬眼看了一眼四爷,答道:“据门房的管事说,就他去方便的功夫,有人用石块儿将这信压在了府门口,位置是极为显眼的。”
“你去延街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人看见送信的人。”既然有人“热心”的提醒自个儿,他就免不了要将这低调行事的“恩人”找出来,好好“报答”一番。
“奴才这就去。”刘申心里倒也不慌,四爷府与八爷府毗邻,在这京城之中本就是显眼的存在,况且又是沿街叫卖的货郎们四处招揽生意的时候,打听一番,定有结果。
与此同时,在京城另一边安家落户的年家却颇有些鸡犬不宁,“蠢货!你还不从实招来!到底几时将信送到四爷府上去的!”
年兮雅猛的打翻一个茶碗,对着已经跪在她面前却还不老实的赵四恨的牙痒痒。
这个狗奴才,仗着自个儿的胞兄是大哥身边最为信重的长随,竟这般怠慢自己吩咐的差事,害得她的行为成了画蛇添足,不能给四爷留下好印象也就罢了,说不准还惹人怀疑!
“奴才确实是按照小姐你的吩咐赶在四贝勒上出门上早朝前将信压在大门口,许是当时天色昏暗,贝勒府的下人没有看见东西,这才误了小姐的事。”
赵四是刚进年府的,进来不到一月的时间耳边就充满了府中上下对这位小姐的称赞,就连他们家中最有出息的大哥,都交代他要好好伺候,不可怠慢。
但他是谁?走街串巷、招猫逗狗,称不上是纨绔,但也算得上是让人颇为头痛的泼皮,不过个八九岁的丫头片子,好糊弄的很,再者说了,就算是她查出自己说谎,那又能如何?
大哥跟着的大爷才是府中的擎天柱!这丫头片子还不是要看大爷的脸色过活?
许是脑子中闪过的这些念头在作祟,赵四的脸上越发显露出轻蔑的神色来。
年兮雅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哪里看不出来赵四的敷衍和轻蔑,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倒是伶牙俐齿,甘草,去,将他大哥请来,就说我这里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
赵四闻言做戏似的低下脑袋求起饶来,“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奴才这一回,将这等小事传到大爷那里,饶了大爷清净就不好了。”
哟,这还威胁上自己了?年兮雅不由得冷笑一声,“就你,能饶了大哥的清净?算了,你连同赵大一同滚回家去吧,这种蹬鼻子上脸的奴才,我们年家用不起。”
名唤甘草的圆脸婢女暗自摇了摇头,心想,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赵四看着甘草对自己主子的吩咐并无半分劝阻,不禁咂舌,难道这丫头片子还真有几分本事?竟敢说出连他大哥都一同赶走的话。
他也不求饶了,在外面的街巷中当惯了大爷的主儿,能求上一次,在赵四看来已经是了不得了。
没一会儿,年羹尧就带着赵大一路赶了过来,望见坐上堂中的亲妹未起身迎接自己,也不动气,还颇为柔和的问道:“妹妹,怎么了?甘草说你动了气。”
年兮雅看着年前面白少须、身材消瘦的青年,怎么也不能把他跟自己记忆中的身材高大,常年一脸古铜色肤色的大哥联系起来,要不是额娘再三保证过,她都要怀疑这一世大哥是否被掉了包。
还好大哥去四川任职的差事同前世一般,不然她真的要换一位兄长加以扶持了。
不过,如果大哥在这世的这些改变换回的是年家这世能安居京城,能让她离所思所念之人近一些,也是值得的。
“大哥可还记得我两年前与你说过的话?如今正是事情进展的好时机,谁知我将那最为要紧的差事交给了大哥给我指派过来的人去做,却被阳奉阴违,坏了咱们家的大事!”
年羹尧的心紧了紧,又来了,妹妹这咄咄逼人,一副为年家未来搏命却被辜负的嘴脸又出现了,“可是赵四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