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伙计,掌柜亲自上前将人请到了三楼的单间。
“文丰、文天,刚刚走过去的那人我瞧着怎么像是你家羽哥儿”柳家村一黑皮小子说道。
“羽哥儿?”两人听了朝后瞧去,只看见掌柜的背影。
“我瞧着也像,就是那脸…”柳汉有些欲言又止“看着好像被人打了”
“就是,脸都肿了,还有淤青”黑皮小子柳树儿补充道。
文丰文天两人对看一眼,有些困惑,他们这群人一直在县城做工直到今日才领了工钱回家,到了镇上后这群辛苦了三月有余的汉子决定在回家前来酒楼享受顿好的。
文丰文天两人之前接到过家里的来信,说是羽哥儿和那表妹要出嫁,因为走不开两人就寄了些银钱和礼品过来做贺礼。
听说羽哥儿嫁的是镇上的邱家,怎么会被打?除非…
文丰朝文天使了使眼神,决定上楼去看看。
安其羽看这单间觉得真是不错,有火炉有盆栽闻着这单间里好像还熏了香,味道淡淡的,不细闻还闻不出来。
墙侧摆着半面墙的书,有个可供歇息的靠背椅,再看这地上铺的棉纱线毯…“掌柜的,我们不用这么好的地方”安其羽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里肯定要花费不少,自己可就只带了不到半两的银子。
“都是自家的东西,哪能让您出钱呐”掌柜的讨好的笑道,又看着一旁的小二有些毛手毛脚的,顿时训斥道“怎么倒个茶还倒不好,养着你吃干饭的?出去出去”
安其羽没听明白这人的意思,见这掌柜的还要亲自给自己倒茶,觉得很不合适,这人年纪比他爹还大,怎么好意思让人给自己倒茶“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怎么还不让人上去了?不就是个三楼吗?”柳文天很是不满。
拦着人的小二也不愿得罪客人“这三楼只有掌柜的说进才能进,你们就别为难我一个跑腿的了”
“我说文丰,天晚了咱们得回去了,你们还走不走啊?”柳树儿跑过来问道,吃剩的好酒好菜都包好了,一群人准备走回去,天要是太晚了,就怕运气不好路上遇上打劫的。
“行吧,咱们回去和叔婆说说这事”柳文天看着这羽哥儿应该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也就罢了。
“就怕我奶奶和姑母她们会担心”柳文丰有些忧心的下楼去了。
“你说你们酒楼的东家是邱十瑳?”安其羽有些嫌弃的问道。
“正是,正是”掌柜的不太了解这少夫郎和和邱少爷有什么恩怨,只是都被打成这样了估计也和睦不到哪里去。
安其羽不敢相信邱十瑳年纪轻轻的就有了一间大酒楼,虽然是他爹送的,可这也太有钱了“那我可以随意点菜?”
“随意,随意”掌柜笑呵呵的说道。
阿岭和掌柜的就见这哥儿拿过一旁的笔墨纸砚开始准备写字。
安其羽洋洋洒洒的写满了一张纸,还是在双面都写上了,然后一一对比,最后终于选出了自己最爱吃的六样菜
“路过你们这儿经常听那小二报菜名,这样吧,先给我们上这六样,然后剩余的都给外边乞讨的人送过去,对了,先紧着那些孩子,孩子里面先紧着那些身体弱些的,特别是学堂旁流浪的孩子”
安其羽对那些孩子很有好感,里面大多是逃/难经过小镇的人扔的孩子,2岁到8岁之间,基本上都是相貌不佳或是有缺陷卖不出去的哥儿和女孩。
安其羽以前来镇上时会和张芃竹用他们自己的散钱给那些孩子买馒头和稀粥,现在终于能借着邱十瑳的光给那些孩子弄些肉来吃了。
“这…”掌柜捧着那张仿佛有千金重的纸有些后悔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东家会不会怪罪。
“你不愿意?你知不知道你们东家有多缺德?我啊,这是给他积德了。你送吃食的时候就说这是邱家少爷送的不就行了?还给你们少爷留了个好名声”安其羽不开心道。
罢了罢了,要真的有事,将罪过全推到这小哥儿身上也无妨,掌柜的这样想着。
“咱们家老爷是个好人,夫人也是个经常施粥的善人,用不着再做这些多余的事”掌柜的下去后,阿岭提醒道。
“我还是听人说才知道,你家夫人施粥那简直是在施水,稀稀拉拉的都看不见几粒米,只有邱员外在家的时候她才会收敛些。”
自己这婆母又想得到大善人的名声又不想花钱,哪有这样的好事?再说了,之前邱十瑳侮辱自己姐夫的事再加上今日惹恼自己的事,新仇加旧恨,让他破费些也不碍事。
阿岭不能明白这少夫郎的想法,有人施舍就不错了,还想要好的?多少流浪汉连碗干净的水都喝不着,夫人就算是小气了点,但还是救了不少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