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方仲秋回来得早,玉容看着二哥二嫂并肩进来,笑说道:“正好赶上午饭。”
刘金锭瞧一眼他们,竟没说什么。
方仲秋从怀中掏出几张官交子递了过去,笑嘻嘻说道:“给娘亲置办年货用的。”
刘金锭绷着脸道:“这都二十五了,想买什么也晚了。”
嘴上说着,忙不迭接了钱塞进袖筒,脸上怎么也掩不住笑意。
陈守贞瞧着二人,心中嗤笑,不睦就不睦吧,偏做出这郎情妾意的样子,给谁看呢?
用过午饭,灵犀刚要和桂莲进厨房,方仲秋招手道:“灵犀,先回屋一趟。”
进了屋打开箱笼,拿出一个锦盒,灵犀打开来就一声欢呼,白色的绒布上静静躺着一对碧蓝的琉璃钗,灵犀拿在手中对上阳光,通体晶莹剔透,一丝杂质也无。
方仲秋看她欢喜,也弯了眉眼。
灵犀端详了好一阵,轻轻放回锦盒:“仲秋,太贵重了,先放到铺子里卖了,也好赚些银子。”
方仲秋揉揉她的头发笑道:“傻丫头,我特意逛遍上京,为你挑的……”
灵犀噘嘴道:“怎么今日才拿出来,我看家人都有礼物,就我没有,还真有些伤心呢。”
方仲秋低了头,思忖着该如何去说,灵犀却不等他回答,出屋自去和桂莲收拾。
方仲秋跑到春生屋中,关上门和拉说了会儿话,起身道:“太困了,回屋睡会儿去。”
回到屋中一头栽倒在床,晒过的被褥上,扑鼻都是香气。
埋头在枕间,想起前夜的莽撞,不由赧然。他那时伤心烦躁,急着让灵犀成为自己的,他好像弄疼了灵犀。他有些后悔,怎么看到林子中那一幕,就失去了理智……
灵犀进屋时,他已沉沉睡了过去。笸箩里是为他新纳的鞋底,灵犀拿过来,坐在床边穿针引线,每一针都缝得细密结实。直到窗外斜阳西垂,她站起身来,准备去厨房做饭。
手被人拉住,一回头,方仲秋正含笑看着她,他早醒了过来,默默瞧着她,灵犀自顾专心做针线,是以没有察觉。灵犀笑道:“醒了?仲秋再歇会儿,我去厨房做饭。”
方仲秋笑道:“灵犀拉我起来。”
灵犀弯腰一拉,不防他使劲往回一拽。灵犀就跌趴在他怀中,他一把抱住,紧紧摁住她,在她耳边说道:“陪我会儿再去。”
灵犀扭动着身子不依,方仲秋抚着她的长发:“别乱动……”
灵犀不动了,软软趴在他怀中道:“仲秋,前夜,我有些怕……”
方仲秋抱她更紧了些,低低问道:“可还疼吗?”
灵犀摇摇头:“只疼了一下就不疼了,可是仲秋……”
方仲秋掌心抚上她脸:“是我太过鲁莽,以后,再不会了……”
灵犀嗯一声,埋头在他胸前,脸贴着他的胸膛,他的心跳结实而有力。
灵犀喃喃说道:“仲秋,我该做饭去了……”
方仲秋声音低到几不可闻:“别去了……”
灵犀嗯了一声:“我想跟仲秋说说话,那日,我不该去……”
方仲秋手指抚上她唇:“我们不说这些了……”
灵犀又嗯一声,一把捉住他手:“大白日的,放我起来。”
方仲秋说不放,灵犀屈膝一顶,方仲秋嘶的一声放开了手,捂在了疼的地方,跪在床上弯着腰苦不堪言。
灵犀趁势跑出了屋门,此时天色已是黄昏。
晚饭时,灵犀偷眼看方仲秋,方仲秋沉着脸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