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的膝盖被玉临风给打伤了,子弹仍嵌在骨肉里,伤口恶化得着实严重,稍稍抬腿便疼得厉害,只得让手底下的喽啰,推着轮椅来到此处。
“交出腿伤的解药,饶你们一命。”
沈知垚转身向院门口望去,只见水生换了身行头,如同脱胎换骨般,哪里还是那个憨里憨气的屠夫,浑身上下充斥着初级boss的气息。
“碰瓷呢?我们又没有给你下毒,哪里来的解药?”
水生猛拍了下轮椅,想站却站不起来,“我成如今这模样,皆拜你们所赐。识相的交出解药,否则便斩下尔等双腿,让尔等也尝尝残废的滋味。”
纪东流可是能召唤百兽的厉害人物,有他撑腰,沈知垚可肆无忌惮地撂狠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别以为买了皮肤,就很了不起。信不信我家纪大夫,一招把你秒了?”
水生虽听不懂何为买皮肤,但他还是在沈知垚的言语中,察觉到了轻蔑的意味,登时火冒三丈。“敬酒不吃,吃罚酒。”
无法动用法力的纪东流,根本不是那些刺客的敌手,欲要故技重施,却发现召唤百兽的葫芦埙不翼而飞了。
而此时,水生从他的怀里摸出那只葫芦埙来,“纪大夫可是在找此物?”
纪东流定睛细看,确实是他的葫芦埙没错。“水生叔,手够长啊。”
那葫芦埙不是纪东流的贴身之物吗?怎会落到水生的手中?沈知垚顿感不妙,嘀咕了句,“没有那只埙,还能召唤飞禽走兽过来助攻吗?”
“估计不行。”纪东流见沈知垚连忙一瘸一拐地抡起边上的扫帚,挡在了他的面前,“你做什么?”
“保护你啊。”沈知垚此刻的眼神,如同在山洞对抗恶狼时的狠戾,“放心吧,就算死也是我先死,绝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纪东流啼笑皆非,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天真之人?却因他这股傻劲儿而动容。“不必如此,还未到走投无路之时。”
话虽如此,沈知垚仍旧不肯退让半步,“你没听到他刚才说什么吗?让我们交出解药?我看他就是存心找茬来的。”
纪东流想起那晚玉临风打伤水生膝盖时,用的那物什,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沈知垚与他是知交,想必知晓一二,便问道:“你可知玉临风使得是何物什,打伤的水生?”
“手·枪。”沈知垚恍然大悟,水生污蔑他们下毒暗害,莫不是没有将钉在骨肉里的弹头取出来?“那是一种千年后的武器,穿透力强,可以一枪要了人的性命。我猜那弹头还留在水生的膝盖里,得尽快取出来才行,否则他那双腿可就废了。”
纪东流心下了然,欲要走上前时,被沈知垚攥住了衣袖。见他神情紧张,宽慰道:“我自有分寸,不必担忧。”抬眸看向水生时,眸中的温柔不复存在。“水生叔,你的腿,我能医,不过你得放沈知垚离去。”
水生不屑道:“尔等的性命皆捏在我的手中,有何资格同我谈条件?”
纪东流的双眸变成了猫眼,“水生叔可想明白了?这世上唯有我可保住你的腿。若不想终身残疾,便照我所说的做。”
水生咬牙,“那便依你所言,若医不好我的腿,便将你剁成肉泥。”
沈知垚虽胆小怕事,但留纪东流独自一人面对险境,他办不到。“我说过不会丢下你不管,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纪东流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沈知垚,而后轻轻拥住他,将嘴唇递到他的耳畔,悄悄说道:“去镇上那所宅子寻我二叔前来,他嗅到我的鲜血,定会全力相助。沈知垚,我的命交给你了。”
“我……”沈知垚想伸手回抱他,怀里却忽然空了。
纪东流张嘴时,有尖牙露了出来,一口咬向了自己的手掌,猩红的血液在月白色的衣袍上晕开。他用力一扯,将染血的那块衣料撕了下来,抛给了沈知垚。“你我今日割袍断义,日后再无瓜葛。”
沈知垚将那块布料紧紧攥在手中,“纪东流。”
纪东流厉声呵斥一句,“滚!”
水生不禁拍手叫好,“大难临头各自飞,还真是手足情深呐。”
“纪东流,你的命是我的,不许交给其他人。”
沈知垚对此事相当执着,非要待纪东流应下后,方肯离去。
水生表面上答应放他离去,实则是个奸险之徒。他刚踏出院门,便发现身后有人悄悄跟着,想必是打算背着纪东流,杀人灭口。
沈知垚用余光瞥了眼身后,大概有两个彪形大汉,硬碰硬怕是凶多吉少。于是加快步伐,迅速往集市方向走,任凭他们如何厉害,也不敢当街杀人吧?可那些刺客何等胆大包天,竟将他拦在了街边。
“沈公子,让我们兄弟俩送你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