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甘棠咧嘴一笑?。
“小白你醒了。”
慕容白眼中的春水逐渐凝成一汪死水,嘴角也没有弯起过?。
想是昨天的酒劲还没有过?。
天色渐明,几束光从窗缝瓦缝钻进来,照在地上。
地上的尘埃漂浮在光束之中,自由畅快。
屋内也变亮了许多,金光的光束被床帘布过?滤后,照在床上的狭小空间,却变成了冷清的白光。
慕容白动了动嘴角,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甘棠只看出慕容白脸色不对,情绪也不对。
“小白,你怎么了?”甘棠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她回忆起来昨晚醉酒前颜音对她说的话。
慕容白平躺着,掀开?被子,两只眼睛盯着床顶:“我怎么了你不知道吗?”
听着冰冷又氤氲着怒意的声音,甘棠有些后怕:“我、应该知道吧!”
慕容白没有理?会她,起身穿好衣服和鞋子。
“今日便起身回雪隐宗了,你早点起来吧!”
慕容白走到桌边的时候,看到桌上孤零零矗立着的白瓷酒壶,拿起来就走到窗边。
打开?窗户,一只手撑着窗户,一只手用力将酒壶扔了出去。
酒壶瞬间飞出窗外,飞向天边,没了影踪。
甘棠也赶紧起了来,只是她再怎么也找不到鞋子,光着脚站在地板上,弱小可怜。
慕容白转身的时候,看到甘棠,心中的怒意减了不少。
几根发丝随意贴在甘棠额角,清亮的眸子仿有意味地看着她。嘴唇有些干,两片雪花一样的皮贴在她唇.瓣上,翘起一角。
顺着双唇往下?,甘棠将两只手交叉叠在一起,拨弄着手指。
脚也光着,鞋袜都没有穿,白皙骨感的双脚贴在冰凉的地板,不知所措。
这种?无意识的苦肉计,她慕容白吃了。
上一秒,甘棠还在想着怎么提起昨晚的事,让慕容白醋意减少一点。
下?一刻,甘棠就觉天旋地转,被慕容白横抱而起。
甘棠识趣地没有挣扎,两只手勾着慕容白的脖子。
面无表情的慕容白,耳垂爬上了粉红。
她把甘棠轻轻放在床边,就开始回忆昨晚把甘棠的鞋袜踢到哪儿去了。
甘棠晃动着双.腿,怀揣心事。
不一会儿,慕容白便拿来了鞋和袜。
将鞋袜放在地上后,慕容白手里还拿着一只袜子,袜子与手的颜色近乎相同。
慕容白一言不发地蹲下?,另一只手轻轻捏着甘棠的脚踝。
她的脚踝处的皮肤细腻柔滑,骨感分明,肉不多不少刚刚好。
大拇指轻轻摩挲在脚踝处,弄得甘棠一阵痒痒,但又不好表现出来。
现在在慕容白面前,她最好表现乖乖的。
沉默了一阵,慕容白松开脚踝。
起身将袜子扔进甘棠怀里,“自己穿完来桑染的房间!”
外面有些喧闹,时不时传来唐秋的声音,看来他们已经醒了。
甘棠乖巧“哦”了一声,低头将袜子拉撑。
慕容白刚迈出一步又转过?身。
她眉头微皱,看着甘棠有些笨拙的穿鞋袜的动作。
“什么叫‘害死我也无所谓’?你真的就那么喜欢她?喜欢她又为何要同我一起?今日过后,你不用回雪隐宗了,去找她吧!”
慕容白说完没等甘棠回应她,就气冲冲地夺门而去。
“我……”慕容白走后,她才反应过?来,想解释却已没了她人影。
那句话中的“她”是你啊!
甘棠手上的速度加快,穿好鞋子后就往桑染房间走去。
等甘棠跨过门槛往桑染房间走的时候,驿站掌柜和拿着账单本的小二目送她离去。
“还有一间房,等他?们都下楼了我们再进去,不然失了东西赖我们,知道吗?”
小二点点头:“学到了学到了。”
甘棠敲了敲桑染的门,来开门的是小川。
小川一身暗红边纹的黑衣,她看到是甘棠后,脸上的微笑收了收。
甘棠没有与小川对视,每次与小川相视的时候,总觉得她能看穿自己所有。
进屋后,众人的脸色都很严肃冷凝。
桑染的金丹又裂开?了一点,嘴角血迹不断。
小绿一遍又一遍为她擦拭着,用尽方法都没用。
“这可怎么办才好?”小绿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感到怀疑。
汪寒舟道:“桑染师妹金丹已裂,不管是昏迷还是活着都是痛苦,不如今天就结束了……”
“不可!”慕容白和莫桓异口同声。
莫桓道:“桑染师妹就算化为齑粉也要回归雪隐宗。”
“化为齑粉?”唐秋道:“魔徒死后才化为齑粉呢!莫桓师兄你可别形容错。”
“是我着急了。”莫桓道。
汪寒舟笑?了笑?:“两位别着急,我也就随便说说。早些年,唐师叔还差点有意将桑染师妹许配给我,被我拒绝了。算起来,我也得对桑染师妹负些责任的。”
小绿转身道:“你们就别聊天了!快想想办法!”
输灵力,用丹药,保心脉这些方法都用过了,桑染体内的金丹不仅没有保持原状,反而还裂开?了。
“小川,你之前在百事通那里待过?一段时间,你有没有见过?类似的情况?”唐秋小声问着小川。
小川摇摇头。
之前大家以为小川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没想到她认识百事通,这下?汪寒舟有些坐不住了。
“原来小川姑娘是百事通老人家的弟子。”汪寒舟实实在在地给小川鞠了一躬,“小川姑娘若是想像小棠一样留在雪隐宗的话,我定会在唐师叔面前美言的。既然小川姑娘认识百事通老人,肯定也见多识广,不如请小川姑娘来看看桑染师妹的情况吧!”
汪寒舟说完就做了个请的动作。
甘棠看着汪寒舟,闻到了马屁的味道。
小川摆摆手拒绝了:“我只是给她老人家端茶送水的,这种?核心的工作,我从来不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