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予身份贵重,向宗良只好追着她出了清平司,御街之上车水马龙,往来商贩络绎不绝,向宗良与赵浅予可谓是青梅竹马,不知如何向她解释,道:
“要不咱先回去?总不好让官家等着。”
赵浅予已然十九岁,虽说高太后想多留女儿些时日,浅予总归是到了出阁的年纪,出嫁之事由不得她,赵顼既然提起,赵浅予便索性径直道:
“景弼我问你,你把我当做什么?”
向宗良并非不懂得她心意,对于赵浅予,他很难说喜欢,也很难说不喜欢,奈何却将她当妹妹一般,又不愿被皇家天威所束缚,恭谨道:
“殿下是金枝玉叶的嫡长公主,臣斗胆示殿下为妹,在臣心里,殿下犹如明月,是人世间所有的最美好的东西。”
赵浅予霎时解了他的意,她一贯骄傲,从不愿强求于人,便笑道:“你喜欢谁,我不会拦你,只要你开心就好。”
向宗良连忙一揖:“多谢殿□□谅。”
言虽至此,释怀却难,赵浅予只道:“陪我去御街走一走吧。”
向宗良心想着与陈仪真约定,却无法拒绝浅予,只好下次再向陈仪真赔罪。陈仪真已然唱完一曲,秦娘听得喜笑颜开:
“小娘子这般相貌才华,可是一品的内人的料子,只求一小小乐师,岂不是屈才了!”
陈仪真却道:
“清平司中有伶人若柳雨霖者,秦娘惜我不得为内人作甚?柳伶人若不为名伶,妾身倒不知名伶为何了。”
丁仙现连着赞了几声“好”,面上甚有赞许之意:
“清平司是受宣徽院管辖,与禁中也素有牵连,原本教坊中各个部色、人事都有定数,陈小娘子曲子写的不俗,又有心志,我便做主留下娘子,娘子在坊中尽可自在处之,不必受外物约束。”
秦娘也道:“咱清平司是东京里最大的一间教坊,共十四色部,如此种类细致繁多,旁人是断断做不到的,丁使要人如此爽快,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见呢。”
丁仙现扬了扬手,叫秦娘先出去,在陈仪真耳边低语道:“我替那人传个话儿,娘子既入了清平司,四月时禁中内宴,官家娘娘都在,可是最好的时机。”
陈仪真惊了一惊,小声道:“你是岐王殿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