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辞道:“想好了?”
白濯没有回答,而是下了床,走到衣柜旁,将这个月来在篷州买的所有衣裳首饰尽数拿了出来,连身上穿着的也不放过,换下来放到了一起,抱着往院外走去。
院中的小石子路两侧放着石灯,每夜都会点亮,以免走夜路的人跌倒。白濯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走在其中,他看着灯火延绵,停下了脚步。
肖辞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白濯将怀中心爱之物扔到地上,拿出石灯中的煤油碟,在连肖辞都没来得及拦下的时候,将煤油碟扔到了衣裳首饰上。
火轰地燃起,将整个院落照得通明,烈焰在跳动,白濯却面无表情,静静看着那一堆东西燃成灰烬。
肖辞叹了口气,“也好,以后就不要再拿白姑娘这个身份出来了。”
白濯道:“肖辞,我又想哭了。”
“哭吧,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
白濯静了静,没有动,“算了,不哭了。回去睡觉吧,但愿明天是个晴天。”
梦过一场,拿得起放得下。
白濯做得到。
从小他就是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不过小小离王,还不至于让他神伤。
肖辞担心白濯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便跟着他回去,称职称责充当一个暖|床手下,蜷缩在床边,不敢打扰面朝里不知是睡着还是没睡着的人。
其实肖辞已然困倦不已,一沾到枕头,双眼就再也睁不开,但心头想着白濯的事,
肖辞担心白濯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便跟着他回去,称职称责充当一个暖|床手下,蜷缩在床边,不敢打扰面朝里不知是睡着还是没睡着的人。
其实肖辞已然困倦不已,一沾到枕头,双眼就再也睁不开,但心头挂念着白濯,迷迷糊糊中仍保持着一份清明。
就在他以为事情就这样尘埃落定时,身边的人猛地坐了起来,连一点预兆都没有,突然放声大哭,震耳欲聋。肖辞心道,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白濯很能哭,躺着哭坐着哭趴着哭,只要没人拦着,他能哭到天荒地老。特别是现在,他才刚吃完,有的是力气哭。
肖辞翻了身,没有搭理他。
当初赠予白濯于鹤琴的琴师逝世时,白濯哭了三天三夜,差点把眼睛都哭瞎了,现在这种程度,还不算什么。
不过有些人即便是哭,也不会让旁人如意,譬如白濯。他哭也就算了,还趴在肖辞的身上来回推蹭,反复念叨:“肖辞,肖辞,我难受,太难受了。”
肖辞被他摇得睡意全无,“难受也忍着,世间不是所有事都能随心随意的,忍忍就过了。”
白濯道:“但是还是难受,我怎么这么惨,从小被抛弃,长大了还喜欢个男的,他离王怎么就不能是个女的呢?”
“那你怎么不能是个女的。”肖辞道。
“我也想啊,可我能选择么我。”白濯哭得起劲,双眼红肿得吓人。
肖辞借着灯光,看得心疼,抬手给他擦着泪,犹豫道:“要不……试试把离王也变成断袖?反正他喜欢白姑娘和喜欢你没两样,他要是断袖了,往后的假设都不存在了。”
白濯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很是震惊:“还能这样的吗?”
“不然呢,瞅瞅你现在这个狗样子,让你放弃你放得了?”肖辞瞪了他一眼。
白濯摇头:“放不了,太难受了。喜欢原来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
肖辞道:“其实也没这么难受。好啦,别哭了,快谁吧。”
“嗯。”
肖辞哄得他停歇,也明白了白濯这人的心思,嘴硬心软,拿得起放不下,一旦走进他的世界,他就会用全力把人圈住,圈不住了,就像现在这样,撒泼打滚,让任何人都招架不住。
烦人精白濯凭一己之力逼得肖辞开了口,得到心满意足的答案,总算破涕为笑,不再耍赖。
肖辞也松了口气,忍不住抱怨道:“我也是服了你,这都能让你闹两天。”
白濯不服:“没有两天好吗!”
肖辞指着窗外隐隐泛白的天,“天亮了,已经两天了。不过还好,是个晴天。”
白濯笑了笑,拉起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实,带着笑意沉沉睡去。
去他的梦过一场,拿得起放得下。
去他的白濯做得到。
醒来后依旧潇洒恣意,随心所欲。
作者有话要说:白濯:今天轮到我QAQ了
离王: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