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曲讲诉一女子可求不可得的故事,她孤身等待,熬过漫漫长夜,却等不到思慕之人的到来。
不仅是曲中女子,这世上有多少人,怀着忐忑的心,憧憬期待,最后却只能狼狈离开?
求而不得。
人生之一苦。
曲终,人未散。
白濯弹奏完,从琴上移开视线时,发现身边已围了不少人,大多都沉浸在《山鬼》的故事中,无法自拔。
有些人体会不了求而不得之苦,只能从中体会到朦胧的苦涩。
有些人却无奈发笑,他们经历过、努力过、靠近过,以为可以拥有时,却被狠狠推开,一句“求而不得”,四个字,凝聚了所有的情感。
所有的期待最后败在了这四个字上。
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过往,不少人低垂着头,双目含泪,黯然离去。亦有人苦中作乐,把酒言欢,将伤痕酿成美酒,一饮而尽。
总之,白濯这一曲,触动内心,却并不能改变什么。
只不过,白姑娘也没想改变谁,他纯粹是想不到其他曲子,只好将这样的悲歌拿出来。
不过悲歌有悲歌的好处啊,至少现在场面安静了不少,是不?
乔央离出身皇家,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然体会不出其中深意,在白濯弹奏时尚能体会到一种莫名的苦涩,琴声一停后,便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只是此刻的乔王爷还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体会“求而不得”的滋味。
此为后话,暂且不谈。
白濯见离王双目澄澈,没有半丝愁苦,便问:“殿下觉得如何?”
离王点点头:“很好,生动形象地刻画了一个痴情女子的形象。”
……
白濯无言以对,心中的小猫已经炸上天了:特么的没文化真可怕,听不出其中含义就不要让我弹好不好!还探讨你妹啊!
“谢殿下夸奖。”白濯不失礼仪道。
乔央离问:“白姑娘在乐律上能有这么高的造诣,想必是学了很多年吧?”
“仔细想来,也有几年了。”白濯想起以前哭爹喊娘地求着白妈妈送他去学舞学琴,不忍发笑:“当时我娘还死活不让我学,说我是……”
白濯戛然而止,险些说漏嘴。
“嗯?”乔央离难得见白濯愿意说起自己的事,正兴趣十足,却不想白濯停住了。
白濯再次笑笑,“说我就是一假小子,是没耐心学的。”
乔央离道:“白姑娘竟也有假小子一面。”
喂喂,乔殿下,你忘了前几日谁唱的好汉歌了吧!
……
白濯道:“是的,不知殿下幼时可有什么趣事?”
“趣事?倒是有一个。”乔央离想了想,决定向自己的女神贡献自己的黑历史,“本王八岁那年私自出宫,不肯回去,父皇派人传话说不回宫就和本王断绝关系,当时本王就跑去了一百姓家,让他们认本王做儿子,结果父皇知道后,亲自出宫,把本王吊打了一通。”
白濯:……
你们父子真会玩。
白濯:“殿下和皇上关系真好。”
乔央离道:“确实如此,父皇倒是真的疼本王。”
白濯静静地听着乔央离说,表情一如既往的淡薄,看不出喜怒。
乔央离突然想到白濯是白妈妈收养回来的,根本就没有亲生父母之说,一时觉得失言,道:“抱歉,本王忘了白姑娘是……”
白濯毫不在意道:“无妨,左右我娘也既当爹既当娘的,有娘一人足矣。”
乔央离打量着白濯的神情,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倒是能从其冷傲的眼神中读出一二,现在见之真的无异,便松了一口气。
离王:“白姑娘果真率直。”
白濯无言以对,默默饮茶。
所有人都在可怜他的身世,只是他自己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自己出生几何,他姓白,是白家人,母是白妈妈,父也是白妈妈。他不想为两个抛弃自己的人神伤,珍惜眼前人才是他的选择。
离王殿下失言,一时找不出什么话题来说,索性学着白濯端起茶杯,静静品茗。
……
喝完茶,白濯便放下茶杯,道:“殿下先在此等候片刻,白濯换身衣裳再来。”
乔央离点点头,继而替自己倒茶。
不多时,白濯便换了身绛色交领襦裙出来,双唇涂得淡淡的粉,容妆格外简单。
见惯了他艳妆浓抹,如今略施粉黛的模样,别有一番风情,不少人侧目,眼底的惊艳藏也藏不住。
离王冷眼扫过众人,不等白濯走近,亲自起身走了过去。
“白姑娘今日容妆格外素雅。”
白濯:因为你没资格让老子浪费胭脂!
白濯问:“素雅不好吗?”
离王:“姑娘人美,即使不化妆也是万人迷。”
白濯道:“殿下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