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蓝十分诧异地看着她,“你?”
胡三儿忙道:“我从前也伺候过旁人,况且我与珈蓝姑娘同为女子……那衣服,衣服也是我泼上去的。”她紧紧地皱着眉,似乎真的在为把珈蓝的衣裳弄脏了而手足无措。
珈蓝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道:“也好。”
这些衣裳都太复杂,真不是一个人一时半会能穿上的,而且胡三儿也提了,她不能驳了这孩子的面子。
她道:“你记着,以后不用这般诚惶诚恐地和我说话。”
胡三儿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不解极了。
珈蓝又道:“你我是这世间最为亲近的人,若你也和我生疏,那我真的想不出谁可以相信了。”
这话说得令人动容,如果事先不知道香囊里有什么的话,恐怕胡三儿会十分感动的。
但此刻,她只想过从前的日子。
珈蓝的到来,扰乱了她的生活。
她恭顺地嗯了一声,然后去帮着珈蓝脱衣。
珈蓝的皮肤微凉,又细又滑,摸起来倒向她从前见过的一种大鱼的肉。
她的腰间确有一颗红痣,艳丽夺目。
她知道自己好像卷进了什么大事里,可她不会去问,那不是她应该了解的。
她将珈蓝的衣服放下,镇定自若。
……
傍晚,胡三儿去为越子临送茶送饭。
越子临仿佛知道她回来,预备了纸笔在桌子上。
胡三儿了然,在纸上写上:有。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段长歌却还未回来。她想,把钩沉塞进香囊时动作有些不耐。
胡三儿生怕惹着她,药换完就出去了。
夜色黑浓。
老板娘提着个灯后院走,她将盐罐子扔到了后院,现在要用时才想起来。
胡三儿早睡了,这几天的事情太多,她也不好再支使那丫头。
难道她真的捡了个龙吐珠不成?
她见着胡三儿是在六年前,那时候她刚刚死了丈夫,自己独自开了个小店,早晨醒来时看见个小孩儿缩在自己柴堆里,小脸冻得发青。
小孩眉目清秀英气,她原以为是个小子,没想到是个丫头。
她原想着养一段时间就打发孩子出门,因为那时候,她过得也不是什么好日子,有上顿没下顿,孩子跟着她也是饿死。
偏偏之后的生意就好了起来,她娘家姓胡,又在正月的初三见了这个孩子,就叫三儿。
一转眼,那小孩竟也这么大。
她搓了搓手,尤为感叹。
盐罐子在挂鸽子的架子下头,她捧住了要走,就听后院有人声。
她听着,谈到了胡三儿。
但也听得不是太真,隐隐约约的。
她不该惹麻烦的,以往这个时候,她应该拿着东西就走,但看那贵人的意思很可能是要带三儿走,她得知道对方要干什么,能不能对这孩子好。
她轻轻地放下盐罐子,然后吹了灯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