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程芳蕤在厨房捣鼓,今天没喝完的牛奶时,方嘉懿回了他们三姐弟跟刘氏的卧房。因为原主不管才出生的方澄鸿,夜里刘氏一个人忙不过来,方嘉懿就搬到她房间帮着一起照顾,四岁的方嘉言不敢一个人睡,自然也跟着一起搬到刘氏的卧房。
她回到房间的时候,刘氏正在教方嘉言绣花。
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刘氏叮嘱方嘉言自己绣,她则拉着方嘉懿到一旁的圈椅上,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方嘉懿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把程芳蕤适才的一番话,复述了一遍给刘氏听,而后说出了心里的疑惑,“她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前的她明明把我们几个当成她的累赘,现在却说我们都是她的责任,这前后转变也太大了,真的没问题吗?”
不说这一番闻所未闻的论调,就是这一天下来,程芳蕤的表现,刘氏都有跟方嘉懿一样的怀疑。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再想要改变,也不可能突然完全变了样。
虽然程芳蕤说的那些很有说服力,但刘氏太明白一个人想要改变有多难。今天一整天她都在注意观察程芳蕤,先不说她对孩子全然改变的态度,就她原先不喜欢吃的姜,今天她都吃得很开心。
这一整天观察下来,刘氏心里有浮起了早上心里的疑惑:那就是这个人是谁?
听完方嘉懿这番话,心里头这样的想法更浓了。
因为这人真的改变太彻底了。
不过,这是大人的事,她不想孙女想太多,还是替程芳蕤开腔了,“都说经过生死的人,会突然的大彻大悟,想来你们阿娘便是如此。只要她做的好,你也没必要纠结太多。”
“可老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方嘉懿说出了心里的担忧,“万一她获取咱们的好感后,做出什么伤害咱们的事,怎么办?”
“她的眼光清正,不是那种会动歪心思的人,这点看人的眼力,阿奶还是有的。”正是从她眼里看到了这点,她才放心把小孙子交由她照顾,“而且诚如你阿娘所说,过去这些年因为她的缘故,才叫你小小年纪就承担太多,既然她现在明白过来这样不应该,想要承担她自己的责任,你就照她说的做的。”
每次看到这个孙女带妹妹哄弟弟,她这个当阿奶的,心里也是不好受,可形势所逼,只能这样。如今有机会把她从这些事解脱出来,刘氏也乐见,“至于你担心的事,阿奶会注意着,保证绝不出现不好的情况。”
方嘉懿还想说什么,倒腾好东西的程芳蕤端着托盘出现在门口,她只能将话咽回肚子。听见她的声音,原先全神贯注刺绣的方嘉言,立马放下手上的绣棚,翻身下榻往门口跑,“阿娘,双皮奶做好了?”
见小姑娘一脸期待的样子,程芳蕤笑着应道,“做好了。”
然后在刘氏应允后,端着托盘进了房间。
房间的空间挺大的,中间由一架绣着风水画的六扇屏风一分为二,靠里头是睡觉的地方,靠门这边是个简单的休闲室,在临窗的地方摆着一张塌,塌上摆着炕桌,除此之外便是左右各摆放的三张圈椅。
见她端着吃的上来,刘氏起身收拾方嘉言放在炕桌上的绣棚。
眼尖的魏芳蕤看到了绣棚上的半成品,是一副花下猫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