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天庭的东华帝君与西王母自不必说,在那之后,你第一个需要避开的是帝君膝下的将领,执掌星辰的破军星君;第二?个需要避开的是盘桓焰云山的日神;紧接着,还有西王母的使者,三青仙君,和?最受她宠爱的太子殿下,玄秀仙君。”白玄看着徐阆耷拉着脸,又?添了?一句,“前两位是因为性情古怪,有可能会因此?刁难你,后两位倒不必担忧,虽然我与他们的接触也不算多,不过,他们二?人都?不难相处,即使看出了?你的难处也不会追问。”
这不就是,一脚下去能踩到七八个陷阱吗。徐阆叫苦不迭,已经?开始觉得?苦恼了?。
“那如果我真的遇上了?呢?”徐阆点了?点自己的胸膛,说道,“你看,你那天很快就能看出我是凡人,按你所说的,那他们岂不是更容易看得?出来?我一被逮到岂不是就完了??”
“关于这个,我这几日也有和?昆吾商量。”
白玄说着,怀里取出一个挂坠,细长的银质链子上挂着个半大不小?的白水晶,当然,什么“银质”,什么“白水晶”,都?只是形容罢了?,实际上,徐阆不知道那是什么做的,只是看着像那两样东西,不过肯定都?用的是特殊的材质,不然,怎么会凝聚着奇异的浅淡光芒?
“这是我取阆风残余的灵气所制成的结晶,即使你遇上他们,只要你假托有急事要回昆仑,就这么一时半会儿的时间,还不至于叫他们看出破绽。”白玄将挂坠递给眼巴巴看着他的徐阆,想了?想,又?伸出手,按在他的左肩处,“以防万一,我还是给你留个印记。”
徐阆只觉得?左肩处,白玄碰过的地方有一瞬间的刺痛感?袭来,他皱了?皱眉,等白玄施施然收回手时,便扯下衣襟,看了?看肩膀处的那片皮肉,只见上面多了?个怪异的纹路,像狐狸,又?像月亮,那纹路实在太扭曲,他又?是倒过来看的,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图案。
他嫌这图案不好看,露出半分嫌弃的神色,问道:“这个会消失吗?”
“会。”白玄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用过一次之后,就会消失。”
徐阆想问它该怎么用,但是白玄已经?抛出了?下一个话题,而且还是他感?兴趣的话题,于是他很快就将先前的疑问忘得?一干二?净,专心听了?起?来。
“关于阆风的职责,你不需要担心这一点,你也没办法接过她的担子,所以由?我来做。”白玄的手指在膝盖上点了?点,说道,“我与昆吾一般都?不会离开昆仑,若有什么杂事要做,就劳烦你帮忙跑跑腿,在其他散仙面前混个脸熟,也好让他们知晓阆风仙君换人了?。”
徐阆说:“这事儿,那个……东华帝君和?西王母都?知道吗?”
“阆风仙君一职更替,并不是少见的事情。”白玄答,“天庭那边,我来解决。”
白玄没有向徐阆解释他要怎么做,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了?话题,真是依照着徐阆那时候所说的问题来回答,“就像大多数凡人认为天宫并不存在一样,大多数神仙也认为凡间并不存在,仙界与人间泾渭分明,只有昆仑是横亘在两界之间的桥梁。”
“正是因为不知道彼此?的存在,所以这几千年来才能和?睦相处,人间的事情,与神仙无关,仙界的事情,也与凡人无关。而昆仑存在的意义,或者说,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令这道沟壑变得?更深、更宽,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神仙难以越过障碍。”他说道,“阆风岑,玄圃堂,昆仑宫,各司其职,恪守本分,千百年来,没有哪一天不是这样度过的。”
徐阆忽然明白了?什么,耳根子都?变得?滚烫起?来,他摸了?摸鼻子,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所以,在你们的眼中,自己跨过了?这一条沟壑的凡人,是不是特别愚蠢?”
“是。”白玄很干脆地说道,却并非想给徐阆难堪,“但是,你并不是自己跨过来的。”
他已经?回答完了?徐阆的问题,念及时间快到了?,就说道:“之后的事情,有的需要你自己去探索,有的我会慢慢教你,我等会儿还有事情要处理,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徐阆摩挲着手中的那一枚温润光滑的石头,大抵这确实是阆风的灵气所凝聚而成的吧,隐隐约约散发出一股叫人安心的气息,像寺庙高堂上缓缓燃烧的香烛,他知道,白玄约摸是因为阆风的事情而奔波,于是也不好再问他些生涩复杂的问题,想了?想,才开了?口。
“她叫什么名字?”
白玄怔愣片刻,望见徐阆的神色,才意识到他原来问的是阆风叫什么。
“楚琅。”白玄极轻地叹道,“她叫楚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