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忽然来了兴趣,“澄清?需要很快么?你看上哪家姑娘了,你这整日里不出门,要送什么定情信物,我可以替你去……啊那个,需要有什么话我也可以替你传。”
江怀璧懒得与他多言,冷冷道:“世子今日来是有什么事么,宜宁郡主的事情还没解决呢吧。”
沈迟闭了嘴,看着她直摇头这人真会煞风景,莫不是真有了心上人?连说都不能说。
想起了妹妹,他便有些发愁。他母亲选的路很明显太冒险了,他这个做儿子的其实并不怎么支持,晋王的胜算并不怎么高。而且江怀璧这一个人都够难对付了,到时候面对的可是满朝元老的诘难。晋王也就罢了,他母亲可怎么办?
他厚着脸皮问:“若你是我,当如何?”
江怀璧不答反问:“我说的,你敢信么?”
沈迟咬咬牙,“你只要敢说,我就敢信。”
江怀璧背过身,看着满满当当的书架,每一个格子里都立满了书籍,往最右面看,便有几个格子是放着一些她写过的东西。她从最偏远最高层的架子上轻轻拿了一本薄册子下来,看得出来像是抄写本,上面已染了灰尘。
她拂去灰尘翻开册子,里面左右两面都直接粘贴上了书页,那书页旧到不能单独放出来,上面的字有些不清晰的地方,也都有人描过了。
沈迟没有看清里面内容,只看到了第一页似乎模模糊糊有熟悉的几个字。
有些久远,说陌生吧却也不是太陌生,但也谈不上有多熟悉。
他凝神思考片刻,忽然惊道:“青古山人!”
随即意识到声音有些大,便放低了声音,语气依旧惊奇。
“怀璧,你怎么会有他的书?我记得这人多少年前都作古了。不是有皇帝禁了他的著作流传于世么?……我想起来了,丁瑁的斋名不就是青古斋么?我儿时在晋王府丁瑁院子里似乎看到过这本封面,你……”
“丁瑁的是孤本,而我的,是残本。只有几页。”
然而她上次在丁瑁书房里看到丁瑁的那本时,便知道,他那孤本中间虽看上去完好,其实是残缺几页的,而缺少的,大概能与她这里的合上。
但遗憾的是,当初时间紧,她只匆匆翻了几页,没来得及细看,便走了。
沈迟恍然大悟,“难怪你事事通透,原来是得了这高人指点啊。……话说,我只知道那青古山人厉害得很,曾经门生通五湖遍四海,有人传言‘半边青古半边秦’,可那书里究竟讲了什么啊?”
半边青古半边秦。那些传言已不知是真是假,但青古山人那本书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想当初他写下《帝心说》时,竟无人敢誊录,以至于流世便只有这一本。即便如此,也都是那些胆大的敢一直好好保存着,要知道这□□若被朝廷查知,可是灭九族的死罪。
江怀璧轻声道:“我只看过这残本几页,大概与帝王有关。”
沈迟一惊,“传闻他并非皇室中人,居然还能研究这个?”
这个江怀璧是真的不知道。
她只回答了沈迟方才的那个问题:“若要两方保全,可退而求之。若我是你,这封信,我不会回。而且这封信会直接送到宫里呈给陛下。”
“你这是要将我母亲拉到你这一方来了!你看过这信,你明明知道这信中内容陛下是不能看的。若陛下将信公开,我们侯府可两方搞得都不是人。”
江怀璧瞥他一眼,“我还没说完。在这封信送去宫中之前,还得做些手脚。晋王不是在这信中提到长宁公主的封地么。将长宁公主封地上所有东西包括地契,赋税等,除却先帝将封地赐给长宁公主外其他能证明封地的东西,快马加鞭送到晋州交给晋王,并以最诚挚的感情像晋王以及丁瑁致歉,那些东西当做赔礼,但中途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晋王封地并不是很大,我想长宁公主之前定是有所保留的,但是现在要全部一件不留地甩出去。晋王不会不动心。”
沈迟听得瞠目结舌,“江怀璧,你疯了!那是先帝给予母亲的荣耀,也是母亲唯一可以直得起腰的东西。”
江怀璧不理会他,继续道:“这是晋王一方,若晋王成事,仅仅念着那份封地也会优待长宁公主,毕竟他登基还是需要一个有地位的人说几句话的。”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当那些东西送出去后立刻将这封信送到宫中,让长宁公主去和陛下说晋王觊觎公主的封地,但言辞要委婉。陛下会明白的,如今晋王的动静会越来越大,他会想方设法地尽可能多地给晋王定罪的。”
“怀璧,你还说你不疯,你这是想方设法地让我母亲里里外外都不是好人,被任何一方知晓,整个永嘉侯府都死无葬身之地!”
江怀璧反问:“那你觉得长宁公主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她不是在赌,若晋王真的事败,她不会认命,更不会眼睁睁看着永嘉侯府身陷囹圄。”
沈迟还未说话,余光忽然看到院门外有人影忽现,一时也顾不得看清那是谁。他们现在这个情况被谁看到都不好。
下意识就去一把拉住江怀璧的手,就要将她一起拽进里屋去。
江怀璧感觉到手上忽然一热,然后下意识要去挣脱,却发现沈迟居然攥得死死的。
她也没顾得上外面是谁,脸色一僵,全身都定住,有些不自在。
作者有话要说:拉拉手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