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娅看着她,尖翘的眉尾带着锐利的审视,郁薇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唾沫,我这技术去艺考花式秀都能做第一了吧。
过了一会,众人好似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不知谁先响起了掌声,片刻由高位元帝为首,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郁薇的额间隐隐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她抬手拭去,清风拂过林间云卷,带起了她轻薄的面纱,面纱底下容颜姣好,微勾的唇角恬静淡然。
元祯本是端着四平八稳的眸子骤然一缩,很是不雅的在位置上站了起来,矮桌被掀翻在地,桌上的瓜果落了一地,边上的侍女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就连元帝都侧头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一时之间,沧海桑田,似光华月转,过了好几个轮回。
而这一切台子上的郁薇全然不知。
魏蓉身侧的魏亭却将一切看进眼底,元祯见到郁薇面纱底下容颜的那一刻,是骗不了人的,惊讶之间带着愤怒,以及一丝流露出的迷茫的欣喜若狂。
上辈子元祯和郁薇并无接触,而这一世他的从来究竟是什么让这一切发生了变化?
三句两胜,如今第二局的结果如板上钉钉,郁薇所有的剪正中红心,而这第一名便当之无愧的落在了大缙的头上。
阿苏娅想要搓一搓大缙颜面的想法很好,词句精妙叫人难以拒绝,却想不到半路杀出了个十八般杂耍都蛮精通的郁薇,委实失策,看向郁薇的眸子带着深深幽怨以及浓浓的嫉恨,毕竟十箭一心的功底,是她所没有的。
坐在外国使臣位置上的南蛮公主道:“这还有一局难道不比了吗?”
元祯道:“我观这位郡主箭术精湛,投壶也是十分了得,想必马术也是十分厉害,阿苏娅少年习性,平日不过贪玩好动了些,就不去如果这位公主想要活动活动筋骨亦可上前一试。”
那位一心想看热闹的南蛮公主,闻言微微皱了皱眉,撇了撇嘴道:“王子多虑了。”
郁薇从射箭场上低调的出完风头,立刻麻溜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元祯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道倩影,眸子如一团化不开的云雾,难以捉摸。
金圆挂上尖梢,大雁南飞如长鸦划羽给蔚蓝晴空留下一道剪影,清风徐来拂过众人面颊,给方才的燥意带下一些消减,一场比试也就无端就此落幕。
夜色降临,众人很快从外头回到内殿,筹光交错,歌舞暖响,推杯换盏之间是各路人马之间名与利的暗流涌动。
以西胡为首的使臣居左侧,以大缙官员为首的贵族世家居右侧。
魏亭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柔美异常,鼻梁高挺,长睫微微轻颤,握着酒杯的手指骨节分明,像极了竹子的骨节,匀称修长。
他举杯示意身侧的郁薇,微笑之中带着意味不明:“郡主今日可是出尽了风头。”
郁薇有些拿捏不准他这番话的用意,上回反派那决绝的眼神历历在目,誓死难忘,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因为尴尬而微微泛红的面容像极了腼腆的笑容:“是大家都出了一份力,郁薇不敢居功。”
她这话犹如反话,明眼人都知道如果投壶之时没有前面那两人郁薇只会赢的更加精彩,而射箭的时候她不过是被众人出去挡枪子的,成败皆她,于旁人也是无利无弊。
这个时候白落锦也端着一个小小的酒杯过来,看到边上魏亭的那一刻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转眼风轻云淡,高高挂起:“今日多谢郡主了,这一杯落锦先干为敬聊表敬意。”
说完,她仰头将小杯子里的酒送入口中,辛辣的感觉流过心房,激起一片绵绵密密的颤栗。
魏亭不知何时离开了,她笑着回敬白落锦。内心感慨,女子蛮会做人的。
晚宴上安排了许多节目第一个节目九朝歌,正是出自鹤朝宴的一首舞蹈。第二个节目是一人独奏的绝琴赋,说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当真不假。
一曲毕,满堂静默,随后赞同声响的热烈,绝琴赋是一人吹笛的同时带出了琴声,笛琴合奏,唯有此韵。
吹笛的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儒雅男子,面容清秀,五官如金雕玉刻生的养眼,不似魏亭的惊艳,他的容貌如流觞曲水需侧目细品,白皙修长的脖颈因为挺的笔直还依稀透露出青色的脉络,顺着暗绣浮云的交襟衣领一路向下齐整干净。
他的声音潺潺流水一般,使人听的心情不禁愉悦三分,缓而轻慢道:“草民萧述,见过皇上。”
郁薇哽在喉间的一口茶水极为不雅的一口喷出,内心尼玛,握草!萧述!这不就是原主后期带回府膈应男主的乐师吗?
不知是上辈子给某人带绿帽带的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咋的,她鬼使神差的回头一看,正对上那双,狭长而逐步寒封的桃花眼……
她是老眼昏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