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露今儿休息,从饭店买了两蒸屉热腾腾的包子来分,一边吃一边问:“今天他们家还不打算出来见人?怕是家里吃的都没了吧?”
“应该没了。”刘义答道。
一门之隔,阮清清捂着肚子,躺在床上骂人。
“你儿子没了,就要饿死女儿吗!我死了,以后谁给你养老!”
家里到处都一片昏暗,窗帘拉得死死的,就怕有人从窗户那边探头来看。
熊素菊也是饿得头眼昏花,听到女儿的骂声,爬起床去厨房看了看。
米缸还剩下一点生了虫的米,熊素菊这会让也不嫌弃了,淘出来加了一大锅水,就上煤气灶煮。
阮清清听到厨房有动静,心中满意了一点。
这才是对的嘛!
没多久,一锅米汤煮好了。
阮清清凑在桌边拿漏勺捞米,把米全捞自己碗里,自顾自吃起来。
但这么点东西怎么能吃饱呢,阮清清又道:“爸,你去外边,把那些混混引远点。再那点钱给我,我去买东西吃。”
“别出去吧……”阮志鹏气势软弱。
阮清清横眉竖眼:“你就要饿死我!?我还是不是你们闺女啊!”
阮志鹏看了一眼妻子,熊素菊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看着阮清清的目光很是复杂。
那是顺从和厌恶交杂在一起,十分矛盾的一个眼神。
“清清你这样,以后离了我们怎么活得下去啊……”熊素菊念念叨叨着。
“那还有我哥,他也就判了九个月,怕啥。”阮清清浑不在意道,只要气运还在,她的家人就会无条件宠爱她的。
阮志鹏深吸一口气,最后道:“我出去看看能不能买到东西。”
“好好,快去。”阮清清急忙催促。
阮志鹏起身,肚子里就咕噜一声,揣着一些钱和粮本,打算出门。
外边那些小混混他也怕,但是为了阮清清,这也没有办法。
刚这么想完,阮志鹏又觉得疑惑,他又不是阮志远那个女儿奴,为什么会这么宠爱女儿,甚至还愿意让儿子去顶罪?
他想不明白,只好不想,拉开了门。
“哟!”刘义吆喝一声,“您出来了啊?我的赔偿金准备好了没?”
“不,不是不是……”在这数九寒天的温度里,阮志鹏额上沁出汗来,急忙擦了擦。
接着他又道:“各位好汉,行行好。你们这都堵了好几天了,我家里粮食都不够了,你们总不想搞出人命吧?”
“是我想搞出人命吗?”刘义拍了拍自己身体,“不是你闺女捅的我吗?”
“那她也不是故意要捅你的啊……”阮志鹏颤颤巍巍道。
刘露听得一阵阵恶心,怒道:“这就是我哥身体好,要不是他挡了一下,阮语还有命活下来?!”
“别的话话说了,你要么把钱给我,要么把阮清清给我,我也捅她一刀。放心,她捅我哪里,我就捅她哪里,绝对不乱来。”刘义十分明理的模样说着。
阮志鹏两眼发昏,看着眼前堵住所有路的小混混,几乎要绝望。
要么就把阮清清交出去吧?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就被不知名的力量压了下去,他道:“那,那总得让我吃饱了,才有力气筹钱啊!”
刘义一听也对,便点点头。
还不等阮志鹏欢喜起来,他又道:“把钱和粮本给我妹,她去帮你买,省得你跑了。”
阮志鹏犹豫了会儿,但家里实在是没东西吃,只好点点头,把东西交给刘露。
没多久,刘露回来,给了他们一斤米。
阮志鹏又傻了,只有一斤能干啥?
“没了再让我兄弟去给你买啊。”刘义冷笑着说。
一斤就一斤吧,至少有啊!阮志鹏提着米,转身开门回家。
一进门,熊素菊就把米给拿走上锅煮了,阮清清敲着碗等。
饭做出来,又给她吃了一大半,熊素菊有些呆滞道:“不知道你哥在牢里吃得好不好……”
“你还惦记他!”阮清清不屑道,“你还是惦记惦记我吧,只有米怎么吃饭啊?你再去买点菜来啊。”
阮志鹏局促道:“他们不让出去……”
“没用!”阮清清翻了个白眼。
就在此时,阮清清发现熊素菊愈发的呆滞起来,便催着她去洗碗,自己去床上躺着休息。
而熊素菊收拾了碗筷,看着水槽,忽然道:“清清这样,没了我们还怎么过啊?”
这么想着,她拔掉了煤气罐上的软管,打开了气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