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澄指了指自己披散的青丝,“方才我告诉贤妃与淑妃,我是女儿身,不能让皇上见到,否则定然会没命。”
“殿下!”许七顾更是脸色惨变,“你竟然在她二人面前暴露你的身份?”
“我若不如此,我便一定要见父皇。”苻澄叹了一声,“宫中有人想杀我,从她们字里行间听来,或许是皇后娘娘。所以为了保我性命,她们二人想借我救她们有功,将我推荐给父皇,希望父皇可以重用我……”苻澄将头发缠好,将纱帽戴好,“许大人,我若是见了父皇,母妃的布局,可就要前功尽弃了!自古假话容易辨,这真假参半的话,才最令人费解,既然她们有心救我,我不妨铤而走险,走这一步,希望能躲过这一劫。”
许七顾摇头道:“只怕消了这个劫,后患无穷啊。”
苻澄点头道:“唯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母妃好不容易才能得大赦出牢,万万不可害她再犯上欺君之罪。”微微一顿,苻澄皱紧了眉头,“我必须速速想出一个说辞,让她们两人都信我的话,以后不再把我推到父皇眼前,说不定还能在宫中保我无事。”
“谈何容易啊?”许七顾忧心忡忡,这一关即使过了,让贤妃与淑妃都知道她是女儿身,这为何要进宫又如何解释呢?就算是贤妃一心帮助,遮掩过去,也难保淑妃不会从中作梗,中间插手,这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苻澄走到了麻绳边,扯了扯麻绳,“许大人,我们上去吧,这路上都好好想想,如何说辞?”
“好。”许七顾点头,“方才下官来时,已做了打点,上面定然安全,殿下先上去吧。”
“嗯。”
得知二位宠妃无恙归来,在营盘中忧心半天的苻坚大步迎了出来,待瞧清楚了她们二人的容颜,喜极地走了过去,“爱妃!你们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皇上……”
张灵素快步扑入了苻坚的怀中,娇滴滴地道:“皇上,臣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呢?”苻坚圈紧了张灵素的肩头,轻轻拍着她的背心,“有朕龙气护佑,爱妃是万万不会有事的!”
慕容湮楚楚地对着苻坚一拜,“皇上,臣妾今日有祸,唯恐身上晦气冲撞了皇上,所以臣妾想回去先洗洗,再来向皇上报平安。”
苻坚深深地望着慕容湮,叹了一声,“爱妃去吧,沐浴之后,好生休息,明早再来也可。”说完,低头对着张灵素道:“爱妃也去沐浴吧,今日受了惊,要好好休息一晚。”
“臣妾告退。”
慕容湮福身告退,张灵素也福身告退,各自走回了各自的营帐。
护送二位宠妃回来的将军急忙走向苻坚,刚想开口,便见苻坚示意他进主帐再说。将军点头,随苻坚走入了营帐。
苻坚屏退了主帐里面的内侍宫娥,独对将军道:“你寻到二位爱妃之时,可还有其他人在场?”
将军拱手道:“回皇上,并无第三人在场。”
苻坚冷笑道:“这就奇了,明明她二人都是弱质女流,坠下如此高的深谷,竟然毫发无伤,当真是让人难信啊!”
将军点头道:“末将方才也问过二位娘娘,可是娘娘的意思是,先回营,只怕末将也无法问出什么来。”
“此事有古怪,你且退下,加强营地守卫,暗中监视她们。”苻坚挥手,“朕想要枕边人干干净净的,不想牵连太多无关之人。”
“诺!”将军点头欲走,苻坚忽地又喊住了他。
“将军叫什么名字?”
“末将,秦雷。”将军恭敬地回答。
“你下去吧。”
“诺!”
秦雷退出了营帐,苻坚并没有召唤其他人进来伺候,只是安静地走到了书案边,看着几点烧烬的纸灰,眸光一沉,“朕倒要看看,你送给朕的这份大礼,值不值得朕等待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