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终于回来了!”檀香瞧见慕容湮安然地踏入了营帐,终于放下了悬了许久的心,快步迎了上去,“可叫奴婢担心死了!”
慕容湮疲惫地挥了挥手,道:“准备热水,本宫想沐浴。”
檀香点头道:“诺!”
“慢着。”慕容湮忽地想起什么,叫停了刚欲走出营帐的檀香,“本宫身子有些不适,你先去传召许七顾来为本宫诊脉。”
“诺。”檀香多看了一眼慕容湮,果然脸色有些不好,一路直向太医所在的三个营帐走来。
“许大人。”
檀香立在帐外,一声轻唤。
可是其内并无许七顾回应,倒是其他几名太医掀帘一看檀香,恭声问道:“难道是贤妃娘娘身子不适?”
“正是,所以特来传召许大人诊脉。”檀香下意识地往里面偷瞄了一眼,并未瞧见许七顾与小桐子的身影,“咦?难道许大人这个时候不在?”
“方才他说肚子不适,要出去方便,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一名太医往辕门外的密林中瞧了瞧,“娘娘玉体要紧,若是等不及许大人,下官愿意前往诊脉。”
这个时候,能攀上贤妃娘娘这个红人,日后在太医院中,他也能扬眉吐气一回。
“下官这就去为娘娘诊脉。”许七顾的声音响起,只见他拉着小桐子往这边快步走了过来,走到檀香身边的瞬间,放开了小桐子,指了指营帐里面的药箱,“小桐子,速速为本官拿药箱,娘娘玉体违和,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我可担待不起。”
“诺。”苻澄急忙走入营帐中,双手抱起药箱,快步走到了许七顾身边,“大人,可以走了。”
许七顾点头,满是深意地看了方才那个想借机争功的太医一眼,含笑对檀香道:“檀香姑娘,请。”
檀香点头,当先带着许七顾朝着慕容湮所在的营帐走去。
方才那个太医只觉得碰了一鼻子的灰,脸色难看得紧,只是咬牙僵立在原地,冷冷一哼,“许七顾,本官就瞧瞧你的官运何时尽?”
苻澄料想慕容湮传召,必然是想让许七顾去救自己。苻澄的心一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药箱,可是一想到此时若见了慕容湮,必然要交代为何不能见父皇的理由,心不由得一凉,眉心不觉锁了起来。
“檀香要去为娘娘准备热水沐浴,暂时不进去了,许大人,请。”檀香掀起了帐帘,对着里面道,“娘娘,许大人来了。”
“嗯。”慕容湮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等到檀香的脚步声走远,方才从坐榻上站了起来,目光颇为吃惊地望向了许七顾身边的苻澄。
“请娘娘……”许七顾刚欲开口,只见慕容湮猛地摆手,打断了许七顾的话。
“许大人,你且下去替本宫照常抓药煎药,今夜留小桐子伺候便好。”慕容湮的声音平静得让人生寒。
“这……”
“她身为内侍,伺候宫中妃嫔有何不可?”慕容湮说完,静了一刻,仔细辨听帐外没有什么异响,这才定定地看着许七顾,“总好过让她一个人睡在你们这群男人身边好,许大人,你说可是?”
“既然娘娘开了口,下官岂敢不从?”许七顾只觉得冷汗骤然从背心处冒了出来,侧脸对着苻澄使了一个眼色,叹气摇了摇头。
这后患,果然是来了!只是他如今无能为力,能不能过这一劫,只有靠殿下了!
苻澄坦然一笑,放下怀中的药箱,点头示意许七顾安心,两人虽没有言语交流,但是却让慕容湮看得分明,许七顾着实在乎小桐子这枚棋子。
许七顾退了下去,苻澄深吸了一口气,这营帐之中,只剩下了她与她,苻澄不敢抬眼看慕容湮,只是低头抱拳道:“多谢娘娘体恤,奴婢感激不尽。”
慕容湮缓缓坐回了榻上,冷笑道:“小桐子,本宫今日不想听你这些虚话。”
苻澄知道慕容湮想听她究竟是什么人,左思右想下,心底浮起的说辞一一否决,一时之间,反倒是无言以对。
“枉本宫待你如亲人,事到如今,你竟然如此不坦诚相待,当真是好啊!”慕容湮声音颤抖,这语气中的失望却是真真正正地让苻澄觉得难受。
只是,这说辞一旦说出,便不能有失,否则,这说辞再被发现假得厉害,与她慕容湮就再难为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