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去,可就靠姐姐的本事了……”张灵素话音一落,忽地笑颜如花地转过了脸去,望着御花园的东园口,“照时辰,皇上该来了。”
“原来你……”慕容湮意识到什么,站了起来。
张灵素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笑道:“姐姐今日有备而来,妹妹自然也该有备而来,只不过,你不想小桐子死,妹妹不想自己死罢了。”
慕容湮很快平静了下来,朝着檀香吩咐道:“檀香,速速去把本宫的琵琶抱来。”
“诺。”檀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慕容湮脸色不太好,只能急忙去取琵琶。
红鸾惑然看着张灵素,张灵素挥了挥手,道:“红鸾,你回宫中帮本宫向御膳房要几份点心来。”
“诺。”红鸾转身便走。
张灵素吩咐完,笑嘻嘻地看着慕容湮,“姐姐,今日妹妹可就要多学学姐姐,怎么把皇上的心勾得牢牢的,句句都听姐姐的。”
慕容湮冷若冰霜的眸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妹妹既然想看,姐姐自当如你所愿。”
果不其然,不多时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走来。
“小喜子,你……”身穿玄色龙袍的苻坚快步跟着一名小内侍踏入了御花园,瞧见亭中二妃的瞬间,春风似的笑容浮在了脸上,“小喜子啊,原来你对朕说的惊喜,便是这个?”
内侍小喜子弓腰道:“奴才见皇上近日操劳,总是龙眉紧锁,所以才自作聪明……”说话间,目光往张灵素这边一瞥,对上了张灵素满意的笑。
“自作聪明得好,你且先退下,一会儿朕再赏你。”苻坚说完,小喜子哈腰退了下去,苻坚便兴冲冲地走入了亭中。
浓浓的菊香沁人,苻坚一手搂住一名美人,不觉有些醉意,“二位爱妃在这里一站,足以令周围百花都暗淡啊。”
张灵素娇滴滴地倒在苻坚怀中,吐气如兰,“皇上,臣妾方才还对姐姐说,若是皇上出宫秋狩,臣妾只能每日与姐姐来此赏花思君了。”
苻坚揽住她香肩的手沿着她的背滑到了她柔软的腰肢上,指尖轻轻摩挲,“哦?”说完,苻坚的目光落在另一边的慕容湮脸上,“那贤妃又如何想朕呢?”
慕容湮淡淡一笑,反倒是推开了苻坚的手,对着苻坚跪倒道:“臣妾素来不会说话,如今千言万语只能凭借一曲琵琶,奏给皇上听了。”
“哦?”苻坚颇有兴致地点点头,搂着张灵素坐了下来,“朕倒是想听听爱妃想对朕说些什么?”
慕容湮恭敬地福身道:“请皇上稍待,檀香去取琵琶了。”
“好。”苻坚瞧了瞧亭中石桌上的茶具,笑道,“看来今日朕是没茶具可用,只得看着两位美人饮茶了。”
张灵素勾住了苻坚的颈,笑道:“皇上若是不嫌弃,可用臣妾的茶杯。”说着,便往自己的茶杯中倒了一杯暖茶,递到了苻坚脸前,柔柔地喊了一句,“皇上。”
苻坚笑然接过,当即饮下,目光灼灼地望着慕容湮,“爱妃,你呢?”
慕容湮只是轻轻笑了笑,远远瞧见了抱着琵琶跑来的檀香,对着苻坚歉声道:“近日臣妾偶感风寒,实在是怕将风寒传给皇上,皇上用妹妹的茶杯便好。”
苻坚忧色道:“爱妃总是那么瘦,身子总是那么单薄,看来近几日许七顾伺候得有些不周到啊。”
慕容湮无声轻笑,檀香拜见苻坚后,将琵琶递到了慕容湮怀中。
慕容湮抱紧了琵琶,转弦拨轴微微试了一下,对着苻坚微微一笑,道:“皇上,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塞上曲》。”
“《塞上曲》?”
“汉代有个叫做王昭君的女子,不得不远离长安,嫁给匈奴单于。”慕容湮徐徐说着,“最后都没能回到汉宫……一直思念汉皇,郁郁而终。”说到这里,慕容湮轻轻地一叹,哀戚之色在眼角浮现。
苻坚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此曲哀怨,爱妃,还是不奏得好。”
“皇上一去秋狩,就要多日才回,臣妾希望皇上今日能够记得臣妾的心声。”慕容湮说完,手指拨动琵琶弦,一曲《塞上曲》便飘出了亭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