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虚刚能动弹,就赶紧转过身去:“慢!你看我是谁……唔……”
却被对方迎面上来堵住了唇。
季青虚一惊间,再次使劲儿挣扎,他发力猛地推开这人,叫道:“你傻了!”他跟虾米一样弹起来欲坐起,指指自己脸面和喉咙,“你看清楚听清楚啊!我是男的啊嗯——”
对方大掌不知在他腰间哪块摁了下,叫他话都说不完尾音就一下子变了调,重新软回那方锦被绵褥里。
秦无挟俯身而来阴影牢牢罩着他,嗓音低哑:“我知道。”便继续来吻他。
一滚烫一冰凉脖颈相缠肌肤相贴,季青虚又懵了。
他以为他讲明白自己性别后,对方就算不立刻停住,也会十分震怒地立刻停住,然后把他丢出去。但此时瞧其反应,季青虚隐约感到,不对,着实不对。
他琢磨着敢情五年没听闻时事,这修真界男男之道已经如此兴盛了?!
脑子糊涂一时,就被沿着下颌线条吻上了喉结。
嗯,喉结……
啊啊啊喉结啊!哪个女的有喉结?!
问题根本不在是男是女这里啊!
季青虚急忙换个思路,重新开始自救:“不对不对,我看看我是谁啊!你仔细看好了,我是你师兄啊!我,炮灰……炮灰你懂不,就以前从为弥山开始一路搞你、不自量力的那个……”
他拿手拼命在自己面上抹,欲赶紧把这跟糊墙一样厚的女子妆容抹干净了,却不曾想手下胭脂反而在玉肌上晕染得荼蘼一片,瞧上去霞色满面。他还不忘口中振振,“你总不能跟你仇家做……额,做这种事情吧!”
谁知言毕,身前秦无挟气势倏地阴沉了下来。
他神情忽而暴怒,眸光幽深不稳,似是被戳中痛脚,又似被人狠狠挑出内心最深处、最不堪见光的那角隐蔽。他大概是极其不愿被提醒这个,连抓住季青虚光|裸肩颈的手掌力道都重了许多。
“你,闭嘴!……”
白净肌肤上落下凌虐般的红色指印子,季青虚瞪大眼睛,愕然万分。他下意识挣扎,却被狠狠摁住手脚,对方再次俯身下来。
魔修这个物种本就天赋异禀,秦无挟自魔修血脉激发后,躯干抽条抽得极快,如今已长得十分健硕,肩宽腰窄,肌肉条理分明,无论体形还是力量皆远超过他。而季青虚莫得修为,身体虚得不能再虚,此刻红帐床帏摇晃间男主秦无挟制服住他简直轻而易举。
季青虚这才发现,对方态度和架势一直都是坚定的,从未有过犹豫和意外之色。他终于意识到,这人只怕从一开始对他的身份……就门清儿啊!
苍天啊他们魔修对付禁囚还有这种惩罚方式的吗?!不嫌委屈自己嘛?!
“慢慢慢换个方式!换个方式行不?你怎样罚我都行,水牢罚跪鞭笞什么都可,你能不能别,别这样啊……”
季青虚躲闪着拼命叫道,“我不喜欢男人啊!……”
而这句话登时更加将秦无挟刺痛。
秦无挟敛住了眼睑,眸底一闪而过的是黯如深渊的幽光。半晌,他轻呵了一声:“那你有何用?”
季青虚忙道:“我作用大了,我做什么都可以啊,我……”却忽地住了口。他突然反应过来,他此刻身无修为,扔到修真界就是废人一个,跑两步都得喘,还能做什么?
不免呆住了。
秦无挟黑眸沉沉极有压迫地看来,冷笑道,“是啊,你说,我留你能干什么?”
季青虚脸涨通红,憋半天憋不出来。
我的天且不说原书里敢跟男主谈判的最后都逃不过一个死字,单论他现在这境况,他还能拿什么和男主讲条件?!
对方居高临下在他身上,探手抚摸着他颈下汩汩跳动的动脉,这看似亲密轻柔的动作却叫季青虚毛骨悚然。他心跳剧烈得都快蹦了出来。只听对方幽幽道:“不巧,我喜欢男的。你能满足我,我便留下你,如何。”
什么?!秦无挟他说他喜欢……男的?
季青虚惊了!
这这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不科学!原书里男主秦无挟可明明是开后宫的人!再说了,他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人,怎地带着带着,男主性取向竟给带歪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愣在当场,便是头脑混乱如麻,却越发察觉现场场景甚是诡异。——他被扒得不着寸缕,白溜溜窝在一床糜乱红账里被连声质问着。而对方却玉冠高束穿戴整齐,头发丝儿都没乱几根。这对比让他很不爽。
身下腰窝又开始被缓慢揉捏,季青虚口不择言叫道,“我倒是想满足你,可我性取向是女的啊!……”
对方不再同他废话,扶住他脑后重重吻了下来,堵住了他全部声音。
于是挣扎间,他不可避免碰到其身前,却触手一片黏腻。伸到面前映光见到恍恍血色,又嗅到浓重血腥气。那溢出来的血量着实太多,季青虚大惊,他用力挣开,颤着音:“你,你受伤了?”
几炷香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间就受伤了?!
他忽地想起对方重新回房时那异常苍白的面色。神色大变:“你别乱来了,快去包扎治伤啊!叫人赶紧叫人!”
季青虚不知道,秦无挟中途出去那段时间,其实并不是往来敬酒什么的,而是去了韶贞房间——
“对不起……”
秦无挟祭剑将自己当胸穿透,他终是禁不住,俯在了韶贞床前,轻声着:“这一剑,当我替他赔你……”
床上少女毫无动静,面容娇俏而安详,恍若仅是静静睡去了那般,半点反应都没给他。
而血流慢慢浸透秦无挟的玄色喜服,自他脚下铺了半地。他惯爱着黑,如今发觉红色也挺好。至少不会看上去那般触目惊心。
“我恨透了他……”他唇角泄出骇人的红,身形慢慢佝偻下去,颤着声痛苦喃喃,“可,可谁把我的季峦还我……”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