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说什么呢,倒像是我是死猪一睡不起了似的。”韦湘板起脸,把文琴吓唬走,极目远眺,瞧见天那边还是阴阴沉沉,雨水大抵是不会停了,她眉开眼笑地将门反锁,将装了纸钱的花篮扣翻在雨中,指望它被水淋湿了第二天就会晚些烧纸。
才扣倒在雨水中,就见阴风一起,花篮又竖起,扣下的纸钱统统回到篮子里。
“……”韦湘知这又是秦扶摇。
她好像两根筷子一般往檐下一杵,注目墓碑看了两眼,便有个声音不打自招似的幽幽道:“人家的忌辰都有亲人烧纸,你哪怕不烧给我,也不能叫我没的烧啊。”
韦湘理了理头发:“不是不给你烧纸,是明天那日子,我给你烧了,反倒像是我真是你娘子了,我心里不顺。”
或许是睡得心平气和,她也耐着性子把自己敞开,说着便笑起来:“分明是我自己嫁进来的,又没人拿棒打我。”
院子里那幽鬼没说话。
韦湘怎么能想到那鬼在坟头坐定,为着她没有反驳“亲人”二字的说法而心情大好。见鬼不吭声,默认是秦扶摇屈从自己了,脸上舒展开来:“明日的样子我会做的,不过我知会你一声,给你烧纸绝不是肯做你们秦家的媳妇了,你想清楚。”
“我晓得了。”对方柔柔地答她,“今日你头朝南睡。”
“……怎么?”韦湘抬起脚尖,随时准备将花篮踹出去。
“阳间过生辰,阴间过忌辰,子时鬼门敞开,有几个阴间的朋友来,你朝南睡着莫要翻身,我就护着你,他们就不能叨扰你了。”秦扶摇答。
“嘁,不准进屋子来。”韦湘眼神一冷。那声音便笑了起来,“我的朋友都是好鬼,不会欺负你的,只是我怕吓着你。”
“那也不准。”韦湘返身回屋,将纸钱烧在檐下,洒落,“拿去花,不要找我。”
“我会护你周全的。”那声音照旧柔和,听着不像个男人。但是韦湘没多想这声音如何,反而想起了她才来,随口向秦扶摇说,若有什么,还请秦扶摇代为处理如何如何。
脸上也没那么多气,稍微和秦扶摇多说几句,她就稍微还讲些道理。点点头:“还算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