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浴的时间越来越长,渐渐地,谢初年已经能挺到半个时辰了?,而且今日她都没有晕倒,疼痛感也没有之前那般强烈。
卜梅给谢初年号脉,“还?有些余毒未清,药浴还?得再泡几日,药还得喝,但可以减量,每日一副就可以,药膏也不用涂了?。”
“多谢卜梅老先生。”毒快解了?,谢初年很是开心,看着卜梅的目光就像看救命恩人。
卜梅有些心虚,谢初年并不知道这个毒就是他研制的,还?对他感恩戴德。
“沈夫人言重了?,都是老身应该做的。”卜梅又叮嘱了谢初年一些用药事宜,便拿着药箱离开了?。
“冬白,将我绣好的帕子给二嫂送过去吧。”
前日沈渊接到消息,说英国公父子在灵州出现过,他带着吴风去灵州了?,谢初年又拿起针线,绣了个手帕送给胡兰芝。
没过多久,胡兰芝命人送来了个罗汉松盆栽,说是回礼。
“我只绣了?个帕子罢了。”谢初年转头让冬白接下。
“我们小姐说,今日铺子里事情多,不能来陪沈夫人了?,明日她再来。”那下人将话带到便走了。
“夫人,这个放哪里好?”冬白抱着盆栽问。
“就放……哪儿吧。”谢初年指了?指窗。
“夫人,现在可要用饭?”冬白放下盆栽问。
今日早上谢初年赖了?会儿床,早饭吃的晚了?。
“去传饭吧,早上吃的也不多,现在倒是有些饿了。”
冬白走后,谢初年去赏玩盆栽,又在屋中左右瞧了瞧,觉得这盆栽还是换个位置摆好些。
她自己端起盆栽,盆栽的重量比想象中的重很多,端着不稳当,隔着薄纱手套又有些滑,结果一不小心没拿住,盆栽直直摔在地上。
很大一声,吓了?谢初年一跳。
陶瓷花盆四分五裂,土撒了?一地,谢初年在心中暗骂自己,就不能等冬白回来再挪位置,急个什么!
心急之下,谢初年蹲下用手收拾,直到感觉右手的触感不太对劲,才发现不知何时手套被花盆碎片划破,她的皮肤碰到土了?。
“夫人!”去传饭的冬白回来,见到谢初年蹲在地上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谢初年猛地起身,眼前一阵眩晕,被冬白扶到床上坐下,缓了?一会儿才好。
“还?是叫卜梅老先生再来一趟吧。”谢初年看着自己的右手说。
从碰到土,到卜梅拿着药箱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但放到平时,皮肤一碰到土没一会儿便会红肿,现在倒是什么变化也没有,也不痒。
卜梅刚准备吃饭,就被叫了过来,看冬白着急的模样,还?以为谢初年出了什么事呢,结果到了发现人什么事也没有,只是呆愣愣地坐着。
“沈夫人,伤在何处?”卜梅问。
谢初年伸出手去,卜梅什么伤口都没看到。
“这里,刚刚碰到土了?。”谢初年解释。
卜梅松了口气说:“沈夫人,您现在的毒解得差不多了?,现在碰到土啊泥啊,也不会有什么症状的。”
冬白听了眼神一喜,可谢初年倒是没什么反应。
直到卜梅走了,谢初年表情都十分淡然。
“恭喜夫人,您终于恢复了?!”冬白比谢初年本人都开心。
“是啊,终于。”
盼了十七年的事情,如?今实现了,她自然是欢喜的,只是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大喜,而是一种淡淡的喜悦,一点点包裹全身。
“冬白,让人给那盆栽换个花盆吧,刚送到我手?上,就让我打碎了,也是无辜。”谢初年不忘那盆栽。
说完,谢初年摘下薄纱和手?套,走出房门,走到一棵大树旁,蹲下抓起一把?土。
此时是冬天,土很硬的,硌着手?心并不舒服。
可是谢初年心中却有些激动,原来土壤在手中是这种感觉。
在外寻找英国公父子无果的沈渊,回家第一眼看见的场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只见谢初年正坐在一个墩子上,面前是一个轱辘车,两只手在摆弄一个大泥团。
冬白站在一旁一会儿说一句夫人小心,一会儿又说让奴婢来弄吧,在谢初年再三?拒绝之后,冬白只得愁眉苦脸在旁边看着。
关于谢初年的治疗效果,沈渊在外也会关注,他已经知道谢初年的皮肤和常人无异,此时见谢初年玩泥巴的样子,像个孩子似的,他仿佛也被谢初年脸上的笑容感染,心中暖暖的。
往常每当沈渊一回家,就会飞扑进他怀里的谢初年,这次却一心一意揉泥巴,连沈渊已经走近都不知道。
“沈将军。”冬白行礼。
谢初年抬头,这才看见沈渊已经回来了,笑吟吟地说:“沈哥哥你回来了!你看,我想给二嫂送我的盆栽做个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