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气氛正好,夏王便挥手让她离去。她端着笑走出去,踏出了宫门,面具一般的笑容才从脸上消失。因着先前等得太晚,她早让朝露晨曦回去吃饭,此时一个人独行。
她揣着手走过狭长的回廊,雕梁画栋的廊柱随着脚步后退,月光一直照在脚尖前,地上的人越不过满地冰冷的夜光,也甩不开不停后退的影子。
回廊尽头,一道同样孤独的人影横在她落脚处,她低着头绕开影子,经过影子的主人时听见耳边的声音:“冬欢。”
夏灵顿了脚,有些恍惚地转头看去,视线是模糊的,她顿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哦,千山……嗯,千山奴。”
短短一阵子不见,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少年似乎拔高了些。眼睛还是那样的黑亮,比无数歪斜的影子漆黑,比穹顶上普照的月光明亮百倍。
夏灵知道他不喜欢别人称呼自己为奴,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他的逆鳞里戳,脱口而出时更觉压抑,转头直截了当地说:“宫里日子舒服,回来好。”
说完她闷头想走,手臂却被少年拉住了。
“干嘛?!”夏灵凶巴巴地抬头,他恰好伸过来一只手,抬起袖子轻轻地擦了她的脸。
“擦擦。”昭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眼里有光,却小声说:“你眼睛……好亮。”
夏灵连忙转头眨眼止住泪水,饶是如此他的袖子也湿了。她觉得难堪,猛然抓住他的手,张口就朝他的手掌开咬。此举没什么逻辑和意义,她纯粹想咬而已。
谁叫他自愿堵上来了?
咬完夏灵放开他的手快步就走,脚步飞一样,几乎要跑起来。
昭淮看着那僵直的背影消失不见,低头看自己的手,并不觉得疼。
唔,甚至感觉手掌上有两排艺术品。
两排小小牙印,还有两个深一点的虎牙印子,于皮实的他而言,像是被挠了一般。
他不知道小王姬在难过什么,只知道看到她闷不吭声地哭,再见到她的雀跃心情便全低落了。
指尖轻抚过手掌上的牙印,还有些许黏糊,仿佛触碰到了行凶者的尖牙利齿,温热软舌。
“冬欢啊。”